馬玉林溫和的對她笑了笑：“他是想在村里蓋廠房。”
“你覺得他在縣里上班，會跑到農村里來住？沒安好心的。”
“彤彤，爸爸去把那臺風扇買回來好不好？”
彤彤愣住了：“真的嗎爸爸，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不，爸爸還有點別的事處理，你在家里乖乖的。”
說完把彤彤放了下來，去水塘邊洗手。
周麗娟趕緊跟在后邊：“買什么風扇？省著點用啊，我們賺點錢不容易。”
馬玉林搖頭：“錢不是省出來的，我們馬上就會日進斗金。”
“到時候咱們也蓋磚瓦房。”
“行了，我去鎮里了。”
說完離開了家。
周麗娟背后喊了聲：“回來吃飯中飯嗎？”
“不了。”
…
鎮上。
李海超心情特別差。
買了一瓶酒坐在一個賣包子油條的攤位上。
對面還坐著兩人。
兩人也不敢講話。
因為知道他們超哥心里有事。
坐著坐著，二人目光同時瞟向了邊上的一個人。
呼的一下站了起來。
神情也變得無比的緊張。
李海超看他倆一驚一乍的，心情煩悶的懟了句：“見閻王了啊，嚇成了這狗樣。”
一人趕緊拉了拉他：“超哥，馬玉林！”
李海超一聽這名字，心情更加煩悶，一臉陰狠的看了過來。
果然看到了馬玉林從邊上路過。
馬玉林一副沒事人一樣，對著他打了個招呼：“超哥，還在鎮上呢，以為你回縣里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李海超現在恨死了馬玉林。
因為奪走了他最愛的人。
但他看馬玉林這傻乎乎的樣子。
忽然又覺得：“這傻不拉幾的樣子，配的上麗娟？”
“他憑什么跟我比？”
“或許，我可以把他給忽悠一下，讓他們離婚？”
“再或者挑撥離間下，這傻不拉幾不被我玩的團團轉？”
所以，忽然心情好受了很多。
也笑著起身：“玉林啊，吃早飯了嗎？過來喝一杯？”
沒成想，這傻子還真老遠答應了：“成啊，我先去供銷社買點東西，完事兒后過來找你喝一杯。”
“對了，昨天我們談的那廠子的事，我還有點事想請教下超哥，到時候再請教啊。”
“哈哈哈沒問題，自家人，等你過來！”李海超看馬玉林馬大哈一樣上當了，心情特別的爽快。
覺得他計劃可能有戲。
“謝了超哥！果然是我哥的好兄弟！”
馬玉林遠遠的招呼了聲，徑直走向了供銷社。
李海超點根煙，慢慢的湊到了嘴邊，臉上閃過一絲嘲弄：“這傻蛋，你們不是說他挺橫的嗎，我看上去怎么覺得挺孬的一人。”
兩人其實也是吃過馬玉林虧的人。
看馬玉林這個模樣，他們總覺得不就是滋味。
一人打了個寒顫：“超哥，你真別小看他，這家伙真不是個好說話的人。”
“我咋覺得馬玉林不對勁啊今天！”
另外一人也打算說什么，但被李海超打斷：“瞅你倆那慫樣，坐下，喝酒！”
…
供銷社。
還是那個妹子。
當看到馬玉林進來的時候，她本能的想要諷刺幾句。
但又看馬玉林從口袋里掏出來了用細麻捆著的錢時。
這個售貨員臉綠了。
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馬玉林望著她：“我說了三天之內過來買走那臺的風扇。”
“我沒記錯的話，你說了要跪著給我道歉的，是不是？”
售貨員高級低著腦袋，恨不得找個地縫里鉆進去就好。
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啥。
邊上，他一個同事聽到這話后。
趕緊走了過來，年紀比這妹子大了不少，態度還算挺好，那天供銷社里發生的事，她也是看在眼里的。
那時候也說了這個妹子。
一過來就打圓場：“小同志，是有什么心里不暢快的嗎？”
馬玉林面帶平和的微笑，似乎在說著一件很平常的事：“她說的，只要我三天內過來買走這臺風扇，她就跪著給我道歉。”
“現在我錢帶過來了，是不是該兌現諾言了？”
年長的售貨員趕緊說：“算了算了，她年紀小不懂事，我們供銷社好歹也是吃公家飯的半個干部。”
“這里這么多人看著，影響不好，這樣吧，待會我給主任申請下，給你便宜五毛如何？”
馬玉林望著她：“你們算哪門子干部？墻上的幾個大字怎么讀？”
兩個售貨員抬頭看到了墻上的為人民服務幾個大字。
一時羞愧無比。
馬玉林繼續道：“五毛錢我不要了。”
“我一家人的尊嚴，不是你這五毛錢能省掉事的。”
“不跪也可以，我馬上會寫材料，到縣里去告你，就說你不把人民老百姓當成一回事，藐視老百姓。”
“視老百姓為z狗，用極度g僚的態度對農民橫眉豎眼…”
妹子一聽這話，眼淚水馬上流了出來。
這年代上頭的原則性很強，縣長辦公室老百姓也很容易進去。
馬玉林要是真到縣里這么投訴的話，這個妹子肯定要丟飯碗。
還要被組織給好好的教育不可。
畢竟當天你諷刺人家的時候，大多數是看在眼里的。
邊上老一點的售貨員還想要說什么。
但望著馬玉林這個樣子，忽然一下又說不出話來了。
總感覺這個小伙子不是在開玩笑，雖然表面上笑容滿面。
最終，妹子的心里崩潰了。
噗通一下跪了下來。
不過馬玉林趕緊讓開了。
站在邊上指著墻上的為人民服務幾個大字說：“記住這幾個大字。”
“以后不要一看穿草鞋進來的人，就橫眉怒眼的。”
“你今天跪的是這幾個大字，不是我。”
“好！”
邊上一個老大爺，忽然鼓掌了起來。
這一鼓掌不得了，邊上很多打著補丁的窮人，也跟著鼓掌了起來。
雖然他們嘴上沒有說什么，但是馬玉林感覺的到。
這些人肯定以前也被這個口無遮攔，頤指氣使的售貨員妹子給譏諷過。
一個個心里都憋的慌，只是這是吃公家飯的，他們不敢多言。
別人一般以為他們售貨員是干部，不敢得罪，窮人沒那么多講究，忍忍就過了。
可妹子萬萬沒有想到，今天真遇到了個狠人，壓根就不吃她平日里裝出來的那副干部樣。
真逼她下跪了。
邊上那個老點的售貨員見此場景，也無奈的搖了搖頭：“平日里跟你講了很多次，對老百姓態度有耐心點，態度好點，你就是不聽。”
“看吧，終于還是惹事了？還不說對不起，難道真的要丟了這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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