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1號重案組 > 第369章 最美老師之死(2)
    小克讀懂謝田亮不是不清楚,而是不想說。想想以后破案還要經常來高崗村,不想把謝田亮逼得太緊,于是沒再問下去。

    這時已經過了中午,朱鋼說現場已經勘查完畢,大家收拾工具回縣城,等尸檢結果出來再開會分析案情,定偵查方向。

    兩天之后的下午,大家坐在會議室里,開始討論案情。

    鄭祖華先說:“死者方敏東被人用帶槽的銳器刺中心臟,在心臟左側發現約五厘米深、兩厘米寬的刀痕。通過電腦在刀具庫里檢索,比對上了一把單刃的折疊刀,這種刀非常普通,任何商店都能買到。因為用帶槽的刀具殺人能讓死者的血得更多更快,所以兇手選擇這種刀。”

    “死亡時間?”朱鋼問。

    “死者胃內容物完全排空,所有食糜都進入腸道,可以判斷他死于9月18日凌晨1點到2之間。”

    “我來說說。現場被兇手用自來水沖洗過,沒有提取到鞋印,唯一的鞋印是死者的同事汪水旺,因為謝田亮和村干部都沒有進入現場,現場外的走廊上提取了18種足跡,其中有兒童的、女人的、男人的,從足跡方面去尋找兇手比較困難,兇手有一定的反偵查能力,我相信他不會輕易把足跡留給我們。”車曉林說。

    “對,在死者的臥室里提取了8種比較新鮮的指紋,我拿放大鏡觀察,其中7種都是兒童的,應該是死者的學生留下的,另外一種就是死者自己的,這說明兇手是戴手套作案的。”

    “現場只有一層木門,門上安裝著彈簧鎖,兇手應該是用紙片開鎖進門的,因為門縫與鎖頭之間的縫隙很大,足夠插進兩張身份證,兇手推開門的時候,可能讓死者聽到門的響動,然后起床查看,他從臥室走到客廳,走出臥室門三步之遙被兇手殺死,頭朝里面腳朝外面地倒在離臥室門1米的地方。”吳江說。

    “殺人的過程應該是這樣的,可是為什么沒有成年男女的指紋呢?”小克問。

    “可能最近沒有成年男女到過死者的房間。聽說死者這些年來越來越不愛和人交往,似乎得了自閉癥,這是汪水旺說的,方敏東唯一能說得上話的人就是汪水旺。”朱鋼說。

    “我問了謝田亮,他說方敏東不可能有仇人,因為他處處與人為善,性格內斂懦弱,應該不是仇殺,他脫下的西褲后袋里有2100元現金,三星的智能手機也沒被拿走,幾乎可以排除財殺,剩下唯一的可能是情殺。”小克說。

    “我同意小克的看法,我們就從情殺查起,如果沒有結果,再回到仇殺上來。”朱鋼邊說邊望著吳江,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見。

    吳江點點頭,同意了他的看法:“但是,我們不能排除仇殺的可能,我們在調查情殺之時,可以邊走訪方敏東身邊的親朋好友。許多隱形的仇恨連死者本人都不知道,何況是不經常跟方敏東一起玩的謝田亮?”

    大家統一意見之后,把此案命名為9·18案,與日本開始侵略中國同一天。他們分成兩組,一組吳江帶領車曉林和陳理走訪方敏東的親人;另一組由朱鋼帶領小克和呂瑩瑩走訪高崗村的村民,期盼能從村民的口中找出線索。

    2

    吳江、車曉林和陳理去找方敏東的老婆白宛,白宛叫他們去她公司見面,是吳江給白宛打的電話,在電話里,白宛并不像是個剛剛死了老公的女人,雖然聲音有點沙啞,但是,沒有深度的悲傷,只有淺淺的憂慮,這不符合常理,而且還能在公司里上班,更不可思議。

    白宛的公司位于縣城南部的水南村,原來是國營汽車維修場,后來解體了,白宛與幾個朋友合股買下了這塊地,然后重新建造了兩棟辦公樓,并買下了原來的舊貨車,成立長隆汽車貨運公司,開始經營貨物運輸。

    15年過去了,長隆貨運公司把所有舊貨車淘汰,更換新車,隨著物流的鼓脹,特別是這幾年網購的流行,長隆公司的業務也蒸蒸日上,目前已經擁有上千萬的資產。

    白宛是公司最大的股東,占有40%的股份,其他三位股東各自占20%的股份,白宛是董事長兼總經理,由于她與省石油公司的老總關系非常密切,她的貨車燒的都是平價油,是她親自去石油總公司批發的,從來沒有在加油加過油,光石油差價這項,長隆貨運公司每個月就能省下20萬元,所以,其他運輸公司無法與長隆 與長隆公司競爭。

    他們走進長隆貨運公司,寬敞的水泥坪上停了20多輛各種牌子的大貨車,經過這些貨車走到底,才到了行政樓,行政樓一共五層,是新建的大樓,潔凈的玻璃幕墻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白宛的辦公室在五樓走廊的盡頭,他們乘電梯而上,來到辦公室門口敲門,一個年青漂亮的女孩來開門,她看見三個穿警服的警察到來,說:“你們是刑警隊的吧?請進!”她轉身帶他們來到套間里面的辦公室。

    白宛看見他們,示意那個女孩出去把門關上。然后走上前來與他們一一握手,之后,請他們坐下喝茶。

    白宛中等個子,身材修長柔韌,凹凸有致,穿著一條白底碎花的真絲連衣裙,顯得淡雅高貴。

    她的五官小巧精致,皮膚白皙而富有彈性,一雙水靈靈的大眼顧盼生輝,脈脈含情,雖然已經40歲,但是歲月非常不公平,沒能在她臉上留下絲毫痕跡,仿佛才30歲一樣青春迷人。

    吳江坐在她的對面,一股淡淡的蘭花芳香沁入鼻孔,她臉上帶著戚色,沒有悲傷和絕望,也許方敏東在她心里并不重要,因為從表面上看去,她與方敏東最少相差15歲,很不配。

    “白總,你老公是被人謀殺的,我想問你知不知道他有沒有仇家?”吳江問。

    “沒有,就他那軟弱的樣子,有膽得罪人嗎?”她有些不屑,但是意識到不能這樣說剛剛死去的老公,馬上收住不屑的表情,誠懇地補了一句,“我老公是個大好人,曾經被市評為最美鄉村教師,他不會得罪人的。”

    “請你幫我們好好想想,任何一個小矛盾小沖突對我們破案都很重要。”

    “請喝茶……”白宛把三杯送到他們面前,“我真的想不出,誰殺害這么一個大好人,他把心都放在教學上,幾乎與外界隔絕,從不巴結討好上級,而且把一半的工資花在學生的身上,被他資助過的學生達521人之多,他寧愿不吃肉,也要資助窮困的學生。”

    “為什么他中秋放假三天不回家?”

    “他本來想回家的,都怪我,我說我要上班,因為越是節假日,運輸量越大,我沒時間煮飯給他吃,我兒子也去上大學了,他這才說算了,還是在學校過中秋吧,因為汪水旺能陪他喝酒聊天。唉,早知他會出意外,我不應該讓他心寒,沒辦法,要在競爭激烈的商場上贏得勝利,是要付出很多時間和精力的,沒有哪個人可以隨隨便便成功。”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似乎感到愧疚。

    “聽說你和方敏東的感情不好,這是真的嗎?”

    “誰說的?”白宛眉毛一挑,有點生氣,可見這個女人是多么強勢,幾乎每個女強人都有這種通病,而方敏東在家中的地位也就可想而知了。

    “這不能告訴你,反正不是空穴來風,是我們調查的結果。”

    “我們都老夫老妻了,難道要天天膩在一起才算感情好嗎?感情不好能培養一個上浙江大學的兒子嗎?”心理學說經常使用反問句的女人不是焦慮就是太強大。

    “你似乎對方敏東的死并不感到傷心。”

    “我傷心呀,只是我的心理素質比別人好很多而已,不是每個人的本質都能從外表中看出來的,這你們比我更清楚。”白宛可能意識到自己表面確實不夠悲痛,她便做出黯然神傷的樣子,吳江一眼就看出她在偽裝。

    “我們今天就談到這里,如果你有什么發現,請給我們打電話。”吳江把名片遞給白宛,她雙手接過,把名片放進錢包里,送他們到門口。

    來到樓下,車曉林問:“吳哥,這個女人有問題,對于方敏東的死她好像按捺不住地開心,只是被表面偽裝出來的悲傷掩蓋罷了。”

    “我看出來了,我們必須對她深入調查。”

    “接下來我們應該怎么辦?”

    “去找田麗麗,她和方敏東是同事,一起做飯一起吃,還睡在方敏東的隔壁,可以說情同姐弟,她應該非常了解方敏東和白宛的情況。”

    “好,我打電話給片警,查一下田麗麗的住址。”車曉林掏出電話,開始向縣局的戶籍警查詢田麗麗的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