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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8章 貪婪(11)

    呂瑩瑩來到江一明辦公室門前,輕輕地叩響木門,但是沒有傳來江一明的回聲,她覺得有點蹊蹺,剛剛還看見他走進辦公室,他怎么不說話呢?呂瑩瑩握著門鎖的圓柄,輕輕地擰一下,發現門沒上鎖,她便推門而入,看見江一明伏在辦公桌上睡著了。

    她想退出去,讓江一明睡一個小時再進去,因為有案子時,大家經常加班,有時通宵達旦,她也經常倚靠在大班椅上打盹。她剛剛轉過身,就聽到江一明說:“瑩瑩,你們是不是發現了新線索?”

    “江隊,原來你是在假寐呀……”她轉過身去說,“要不,你再瞇一會兒吧,我等一下再來。”

    “不用,我不是在打盹,而是閉上眼睛在沉思,由于太投入了,沒有聽到你的敲門聲,這毛病要改,要是你是兇手,悄悄地溜進我的辦公室對我下手,我豈不是來不及反抗?”

    “我們刑警隊戒備森嚴,進來要安檢,槍、刀、炸藥、毒藥……都帶不進來,怎么可能讓歹徒進來行兇呢?我們在蓮花巷的監控錄像中發現了一個嫌疑人,他的身高和體重都和現場里留下的鞋印差不多,你看一下監控錄像吧。”她走到江一明身邊,打開筆記本電腦,點開播放器,讓他看監控錄像。

    錄像顯示:2021年7月20日00:40:30,一個高高瘦瘦的戴著口罩的男人走進監控錄像,上身穿著T恤,下身穿著牛仔褲,腳步匆匆地從畫面下走過,向蓮花巷11號方向走去。又于00:55:20返回,然后向大街走去,返回時神情緊張,左顧右盼,好像怕人追他似的。

    “這個人很可疑,可惜監控錄像是黑白的,如果是彩色的話,有可能看出他衣服上有沒有鮮血。后來他去了哪里?”江一明興奮地問。

    “我們還沒來得及查他的去向,如果他是兇手,躲進監控盲區的話,再偽裝一下,就很難將他找出來。”

    “你覺得他會躲進監控盲區嗎?”

    “如果我是兇手的話,我肯定會想辦法逃避警方的視頻偵查。比如躲進監控盲區之后,再化裝走出來,我們就無法通過監控錄像找到他了。”

    “我認為你們需要繼續努力,通過監控錄像把他找出來。我們也會去走訪住在蓮花巷里的居民,當時應該有人看見過他。”

    “好的,我會帶著視偵組繼續查找他的下落,不過這需要時間,可惜他戴著大口罩和鴨舌帽,加上蓮花巷的燈光昏暗,畫面不清晰,無法把他的面部復原,否則,可以在網上發懸賞通告,通過市民的力量把他找出來。”

    “你們繼續追查下去,他極有可能暴露在燈光明亮的地方,如果這樣的話,應該能用技術手段復原他的面貌吧?”

    “應該可以,我覺得安防監控器和交通監控器安裝都太高了,如果安裝在離地3米的地方是最好的。”

    “離地3米很容易被人和車輛破壞掉,全國安裝監控器都有標準的高度……這個嫌疑人應該是江南聰的朋友,否則,江南聰不會打開一樓的大門和現場的客廳門讓他進去的,能不能在他的手機通訊錄里找到他?”

    “江南聰不愧是IT工程師,他用的是最新的三星手機,是用虹膜解鎖的,人的眼睛結構由鞏膜、虹膜、瞳孔、視網膜等部分組成。虹膜是位于黑色瞳孔和白色鞏膜之間的圓環狀部分。包含有很多相互交錯的斑點、細絲、冠狀、條紋、隱窩等細節特征。世界上還沒有兩個虹膜是一模一樣的。所以無法破解。”呂瑩瑩遺憾地說。

    “那么,說明他的手機里可能隱藏著很多秘密。”

    “我也是這么想的。或許他就是因為手機里的秘密被殺的。”

    “可是兇手并沒有帶走他的手機呀。”

    “因為除了江南聰,沒有人能解鎖,所以兇手不必帶走手機,防止被我們定位到。”

    “這點更加能證明兇手是江南聰的朋友。否則不知道他的手機是用虹膜解鎖的。”

    “是的。”呂瑩瑩點點頭走了。

    江一明和周挺去江北區移動公司查詢江南聰的手機通話記錄,營業部的曹旺經理和江一明打過多次交道,已經是老朋友了,所以,曹旺很快就把江南聰這半年來的通話記錄都打印出來。

    江一明仔細地查看著通話記錄,發現江南聰半年內只有和28個人通過電話,案發當天沒有人和他通過電話,但是案發的前一天,也就是7月19日他一共通話三次。

    第一個電話是范叔陽打給他的,通話時間是19日18:12:20,時長為58秒;第二個電話是陌生人打的,通話時長只有21秒,江一明認為可能是推銷電話或者詐騙電話,當然不能排除是兇手給他打的電話,因為兇手知道警察會通過通話記錄查找嫌疑人,所以不用實名電話。這通電話是18:30:20打進來的。

    最后一次通話是江南聰打給黃滔河的,他倆應該是朋友或者同行,經常通話,通話時間是19日23:55:30,通話時長為1分半鐘,這通電話有點可疑,因為夜已很深了,他們還在通話,所以有點蹊蹺。

    黃滔河的身份證復印件留在移動公司,他出生于1990年10月15日,家住江東區后街13號的藍海小區12棟2904房。江一明覺得他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但是又想不起來。

    江一明的記性非常好,特別是在人臉識別方面,比如10年前,他見過一面的人,如果10年后在街上遇到他的話,江一明能一眼把他認出來,所以,他天生是當刑警的料,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此時竟然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黃滔河,這讓他有點沮喪,難道自己老了?

    他覺得應該去找黃滔河詢問一下,當時江南聰打電話給他干什么?江南聰會不會感覺到生命受到威脅而打電話給黃滔河求救?或者把誰要殺他告訴黃滔河呢?而黃滔河擔心兇手報復他,而不敢去報警呢?如果這些假設成立的話,黃滔河極有可能知道兇手是誰。

    江一明把自己的想法說給周挺聽,周挺同意他的看法。江一明雖然是個隊長,但是他很喜歡和下屬討論問題,不管大事小事都要征求下屬的意見,因為每個人的生活經歷、家庭背景、學識認識都不同,所以看問題的角度和思路也不同。

    周挺開車向黃滔河家駛去。江一明在車上打電話給黃滔河,結果無法接通,江一明愣了一下:黃滔河不會被人滅口吧?想到這里,江一明打電話給藍海小區的物業管理公司,查詢到黃滔河父母名叫黃俊,并得知黃俊的手機號碼。

    江一明撥打黃俊的手機,一打就通了,江一明說:“黃先生,你好,我是市局刑警隊的江一明,請問你在家嗎?我們想向你了解情況。”

    “哦,是江隊啊,你好!你好!今天是周日,沒想到你們周末還上班,我正好在家,要我去你們刑警隊,還是你們到我家里來?”他熱心地問。

    “我們正在去你家路上,你在家里等我們吧,謝謝你的配合1江一明說完之后,就掛斷電話。

    一刻鐘之后,他倆出現在黃俊家門口,黃俊聽到門外有人叫他,馬上出來開門,看見他倆之后,請 后,請他們進屋喝茶,坐下慢慢說。黃俊年輕時曾經在江東區檢察院上過班,后來因為他把關鍵證據弄丟了,致使嫌疑人逃脫法律制裁而被開除公職。其實關鍵證據是被小偷盜走了,他不應該被開除公職,但是,他是負責人,應該把證據鎖進保險柜,而不應該放在辦公桌的抽屜里,讓小偷有機可乘。

    黃俊被開除公職之后,下海辦制衣廠,結果越辦越大,現在一年出口衣服的貿易額就達上億元,除了交稅之外,一年能賺500萬元以上,因此黃俊一家能住在藍海小區里,這個小區可以觀賞海景,10層以上每套房都要上千萬元。      雙方坐下之后,江一明開門見山地說:“黃先生,其實我們不是來找你的,而是來找你兒子黃滔河的,請問你知道他現在在哪里嗎?”

    “哦,我兒子犯錯誤了嗎?”他一聽,感覺不妙,心一下提起來,市局刑警隊長來找他兒子,絕對不是犯一般的錯誤,至少是刑事案件。

    “不是,因為黃滔河和一個死者有交集,不,應該說是好朋友,所以,我們要請他協助調查。”江一明盡量安撫他的情緒,所以語氣輕柔。

    “因為他喜歡鼓搗電腦,經常熬夜,所以,此時他正在家里睡覺,我可以去叫醒他。”

    “好吧,麻煩你把他叫起來。”江一明覺得黃滔河和江南聰是一路人,不僅愛好相同,連作息時間也相同,難怪江南聰會在深夜里打電話給他。

    一會兒,黃滔河搓揉著眼睛走到江一明面前,江一明一看,愣了一下,原來他就是在蓮花巷的監控錄像中看到的人,他的步態、體形、身高都非常相似,他極有可能是殺害江南聰的兇手!

    “黃滔河,我們是市局刑警隊的,請問你認識江南聰嗎?”

    “認……認識……他是我朋友……不,應該是同行……”他一聽說他們是刑警隊的,立即緊張起來,原來睡意朦朧,突然清醒過來,挺直腰板,注視著江一明,似乎在認真思考如何對付他們。

    “請問7月19日深夜江南聰打電話給你干嗎?”

    “沒什么,本來我們約好了一起去吃宵夜,但是他說有急事,不能陪我去吃了,就聊這些……還有還說了幾句關于網絡知識方面的事。”他依然注視著江一明,盼望江一明能相信他。

    “你說謊都不用打草稿。請問7月20日0點到1點,你在哪里?在干什么?”江一明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本來他以為黃滔河只是一條線索,沒想到直接遇上了嫌疑人,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當時我在家上網……真的,我沒有說謊……”他有臉憋得通紅,像喝醉了一樣。

    “你父親說你是個IT技術員,沒想到你那么無知,難道你不知道天網工程嗎?天網工程就是公安部在全國各地安裝的監控器,幾乎覆蓋有人居住的每個角落,同樣,蓮花巷也安裝了監控器,而你于2021年7月20日00:40:30經過蓮花巷109號監控器,又于00:55:20返回。”

    “我沒有去……一定是你們誤會了……可能是一個和我很像的人……”

    “對不起,我們不是通過面部來判斷那個就是你,而是通過身高、體重和步態來判斷的。當你從臥室走到客廳,來到我面前時,我就通過這三種條件鎖定你就是監控錄像中的嫌疑人。”

    “可是中國有14億人口,和我身高與體重相同的人最少1億以上,你怎么能斷定那個人是我?”他大聲地問,明顯是在掩蓋內心的恐懼。

    “人的身高和體重是會相同,但是步態和指紋一樣,是具有排他性和唯一性的,你的步態和監控錄像中的嫌疑人相似。請你看看吧。”江一明掏出手機,把當時的監控錄像打開給他看。

    他瞪江一明一眼,然后去看監控錄像,他并不驚訝,看了之后說:“即便監控錄像中的人是我,也不能說明什么。”

    “是不能說明什么,只能證明你當時去過蓮花巷,所以,為了排除你的殺人嫌疑,我們必須把你帶回刑警隊說清楚,你當時是不是去找江南聰。”

    “為什么要去刑警隊?在這里說不行嗎?”他皺著眉頭問。

    “如果你愿意配合我們工作,在這里說也可以。我們首先要采集你指紋,其次要檢查你所有穿過的鞋子。你同意嗎?”

    “我不同意也不行呀……我知道你們有很多手段可以讓一個平民百姓背負冤案,呼格吉勒圖和聶樹斌就是被警察冤殺的。”

    “我從警16年了,從來沒有辦過冤案,你放心吧,我們是用證據說話的,絕對不會刑訊逼供1江一明叫周挺幫他采集指紋。周挺從挎包里拿出指紋采集器,把他的10個手指都按在采集區進行采集,很快就把他的指紋采集下來。

    接著把指紋發給吳江,叫他把指紋輸入電腦,和從案發現場匕首上采集到的指紋進行比對。比對結果:黃滔河食指和中指和現場的完全相同,可以確定他就是兇手。

    “這次你必須跟我們走,你有重大的殺人嫌疑1江一明不容他分辨,一把抓住他的左臂,周挺跟著抓住他的右臂,把他往外帶。

    他沒有反抗,知道反抗是徒勞的,于是大聲沖著屋里叫起來:“爸爸,我沒有殺人,你一定要來救我礙…”他邊說邊哭,黃俊從屋里跑出來,把江一明攔住,問江一明為什么把他兒子帶走?

    江一明把簡單地把情況說了一下,黃俊一聽,臉色瞬間變得雪白,雙腳無力地癱軟在地上,喃喃地說:“兒子,你不用怕,只要你沒有殺人,老爸哪怕傾家蕩產也要把你救出來。”

    江一明把黃滔河押到審訊室,然后去方理華辦公室申請搜查黃滔河的家,因為黃滔河殺人時,江南聰的鮮血肯定會噴濺在他的衣服上或者鞋子上。方理華聽了之后同意了,給他寫了一張搜查證。

    江一明拿到搜查證之后,帶著吳江、小克和周挺去黃滔河家搜查,把他所有穿過的鞋子和衣服都帶回刑警隊,同時把他專用的筆記本電腦也帶回隊里。吳江和小克對黃滔河的12雙鞋子進行檢查,發現其中一雙阿迪達斯鞋底的紋路和現場提取到的鞋印完全一致。

    呂瑩瑩對黃滔河的電腦進行檢查,除了他愛上色情網站之外,沒有發現違法的痕跡。

    羅進把黃滔河所有衣服都噴上潛血藍光試劑,結果在一件藍色的保羅牌T恤上發現有潛血反應。雖然衣服已經被洗過,但是潛血藍光試劑照樣能把血跡檢測出來。

    潛血藍光試劑主要用于檢測被清洗過的犯罪現場是否存在潛血痕跡,并用于血痕的定位。這種新的化學制品基于魯米諾配方,加入了專利的添加劑,經特殊工藝處理后,提高了潛血顯現靈敏度。可檢測出稀釋到1/1000的血痕,還絲毫不會影響隨后的DNA測定工作。

    羅進對血跡進行提取,拿去做DNA,結果出來之后,拿去與江南聰的DNA進行比對,結果完全一致,鞋英指紋、衣服上的血跡,這些證據足夠定黃滔河的罪,哪怕是零口供也不會影響定罪。

    沒想到這么快就將兇手抓捕歸案,大家歡欣鼓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