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習還是一如既往地守在麟翼身邊，看見麟翼眉頭緊蹙，他忍不住伸手去撫平：“特蕾普，你說小翼有可能提前醒過來嗎？”
“別開玩笑了！”那本書飛在空中，重重地哼了一聲，“大人說他能一個星期醒過來都是高看他！還提前醒過來？想都不要想！”
“你可別說我是信口開河！我可告訴你，這種事我可有經驗了。”
“這但凡要是換個人過來，別說整理好那些破碎的記憶信息，能不能從那記憶沖擊的混亂中醒過來都是個問題。”那本書仍然在喋喋不休，似乎是想為他的話找證據。
那本書的話音剛落，麟翼瞬間睜開眼睛坐了起來：“有人碰了我的核心記憶碎片。”
有點像舌頭一樣的那本書的書簽甩耷在書邊上，和那本書一起僵在了空中。
雖然它沒有臉，但是它也感覺有點被打的很痛。
“什么！”特蕾普把自己的茶杯放在了桌上，發出了清脆的碰響，“那群老家伙怎么敢把手伸到我這里來的？！”
那本書也似乎忘了自己剛剛被打臉的事情，跟著一起叫囂起來：“他們也太不把大人放在眼里了，該打！該打！”
見習則是握住了麟翼的手，幫他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現在需要去做什么？”
對于核心記憶碎片這件事，麟翼倒是沒什么特別大的反應。
畢竟那本來就是他丟出去的魚餌，現在魚上鉤了，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緩了好一會兒，麟翼才捂著額頭看向見習天使：“這段時間非常感謝你的幫助，天使大人。”
“但是接下來的事，只能我自己做。”
天使大人……見習聽見這個稱呼，忍不住抿住唇。
小翼都想起來了。
麟翼從見習的臉上看出來，他很明顯不喜歡這個稱呼，所以很直接的開口問出來：“天使大人要是不喜歡這個稱呼，可以讓我換一個。”
見習天使沒有接話，只是定定地看著他。
啊，對了。在見習的注視下，麟翼才想起來，見習天使是沒有名字的。
“小白就很好，我很喜歡這個名字。”見習天使的聲音很低，仿佛是不想被麟翼聽見一般。
但麟翼還是笑著搖頭拒絕了他：“用別人的名字來稱呼你，未免也太奇怪了。”
“如果沒有其他的事的話，那我就先忙去了。”麟翼翻身從那張床上跳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略帶褶皺的衣服，“感謝的話，下次再說。”
隨后麟翼沒有著急著走，而是從空間里抽出來一條黑色繃帶，那條繃帶很長，上面還印著隱隱有金光流轉的符文，看起來很是神秘。
將這條繃帶牢牢的纏在自己的眼睛處，將眼睛遮了個嚴實。
“小翼這是做什么？”見習忍不住伸手幫忙理順繃帶，開口問道。
“為了防備神使罷了。”麟翼不甚在意地回道，“之前我的標記暴露在死亡神使面前，他就應該能分辨的出來我的身份。”
“所以我一定要警惕裁決神使的注視，尤其是現在記憶恢復之后。”麟翼的嘴角微微翹起。
讓我們來比比看，究竟誰的計劃才更加完美。
見習又幫著麟翼又整理了一番頭發，兩人才一起離開。
“用完就丟，真是無情的男人。”那本書飄在空中，對著麟翼的背影嘖嘖兩聲。
見習回頭瞥了他一眼，沒做聲。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罷了，我們是管不到那么多的。”特蕾普倒是不緊不慢的靠在了她的椅子上，端著茶飲了一口之后，皺起了眉，“涼了，可真難喝。”
幾天沒見陽光的麟翼走出圖書館，雖然看不見，但感覺到了陽光的暖意，后還是下意識伸了個懶腰。
盡管眼睛暫時沒辦法使用，但以麟翼敏銳的感知，正常走路避開人是沒問題的，但如果是死物就有點難說了。
不過好在麟翼早就有準備，從身后掏出了根折疊導盲杖打開。
“小翼。”見習握住了麟翼的手，“我來牽你。”
“總不能讓你一直牽著我吧？”雖然這么說，但麟翼并沒有拒絕見習的手。
沒走兩步，麟翼就被人攔住了。
從能量氣息可以分辨出，是格瑞。
“小翼。”他的聲音很沉，似乎蘊藏著深重的情緒，“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看來第一個說清楚的就是他了。麟翼微頷首：“你問吧。”
“那把刀……！”格瑞向來平靜的聲音，在僅僅三個字吐出來之后，就顫抖得不成樣子，深吸了一口氣才穩定的問出來后續，“當初我父親親手送給你的那把刀，還在嗎？”
事實上，自從守望市毀滅后，格瑞從沒見過麟翼用那把刀，甚至于，根本沒見到過。
“啊，還在的。”繃帶遮住了麟翼的眼睛，也遮住了他唯一可能泄露情緒的窗口，只聽見他頓了頓，語氣帶上了一絲可惜，“只是用不了了。”
格瑞的拳瞬間握緊：“為什么？”
當然是因為那把刀上，沾上了你父母的鮮血，我自然不可能再用其他人的鮮血去污染它。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麟翼的聲音平靜到讓格瑞害怕，“我用那把刀殺了你的父母。”
似乎是覺得不夠，麟翼緊接著繼續。
“你的父母是我殺的，守望市也是我炸毀的，你一直在找的基石也是我拿走的。”
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深深地扎進了格瑞的心里。
“還有其他的問題嗎？”
最后這句漫不經心的話，成功壓垮格瑞的最后一絲理智，血絲在他的眼球上蔓延開，呲目欲裂的格瑞聲音都壓抑不住，沖上去一把薅住了麟翼的衣領：“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我們當初沒有拒絕你的交易！我的父母也對你那么好，你為什么要殺了他們！！！”
麟翼一把捏住格瑞的手腕，抬起導盲杖就敲在了格瑞的腿彎，沒有預料到麟翼會對他動手的格瑞，猝不及防之下，被麟翼一個過肩摔踩在了地上。
“我不殺你，只是因為你還有用。”麟翼的聲音明明沒有經過面具的變聲功能變成電子合成音，卻比當初的更要讓格瑞心寒，“不代表你把我惹惱了我不會動手。”
“若是你再這么不識趣，就別怪我下次手下不留情。”麟翼的靴子踩在格瑞的肩膀上，強大的空間能量將格瑞牢牢壓在地上，冰涼的靴面貼在了格瑞的下頜線上，“我倒要看看，到時候能有什么東西出來救你。”
通過監視器觀察這一切的光明神使風燧看見麟翼抬頭，似乎對著他的方向，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他看得到我？風燧打了個寒戰，旋即將這個想法甩出了腦袋。
怎么可能！
“天使大人，麻煩你照顧一下這位參賽者。”麟翼直起身來，打開導盲杖往自己的目的地去，“免得他一會兒失控……破壞了學院設備。”
因為這句話，見習原本想跟上麟翼的腳步頓住了。
但是看著在地上拼命掙脫空間束縛的格瑞，甚至于骨骼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見習沒有輕易靠近，而是給金發了訊息。
“怎么了？怎么了！”匆忙趕過來的金壓了壓自己差點飛掉的帽子，看見了摔在地上的格瑞，想都沒想就沖過去扶他。
在金的指尖觸碰到格瑞衣服的那一刻，一道清脆但輕微的玻璃破碎聲響起，同時格瑞感覺到那種沉重的束縛消失了，一個鯉魚打挺彈起來，就往麟翼離開的方向沖了過去。
“天使大人，到底發生什么了呀？”不明所以的金轉頭看向了站在安全距離的見習。
見習天使沉吟片刻，撿重點給金說了一遍，最后下了句總結：“小翼說自己是毀滅守望市的兇手，格瑞要找他報仇。”
“怎么可能呢！”金一蹦三尺高，也風風火火地沖了過去，“我要去找小翼問個清楚！”
見習還沒來得及開口，金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了，見習的提醒慢悠悠地散落在空中，沒人聽見。
“你走錯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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