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好大的膽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那張嘴發出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
“做什么？當然是弄死你這個怪胎！”寧凡冷笑道。
“怪胎？呵呵，呵呵……自立道以來，從未有人敢如此待我，你知我毀你大夢界，僅需一念么？”那張嘴威脅道。
“嚓！”
寧凡的長劍，直接刺入那張嘴巴，劍身翻轉，嘴巴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這樣還不夠，寧凡長劍斜向一挑，又將那顆泛著紅光的眼珠子給切碎，旋即說道：“廢話一大堆，你若能毀，早就毀了！”
做完這些，寧凡繼續將那條觸手向外拉扯。
觸手上，一雙雙眼睛都流露出憎惡的眼神，同時威脅的聲音更加頻繁的在寧凡內心響起。
可這東西越是如此，寧凡越是奮力拉扯！
突然間……
一直在寧凡內心盤旋的聲音改變了。
從“汝等凡俗，豈能傷我”，變成“凡人覓死，我自成全”。
“成全就成全，有本事就來！”寧凡一臉不在乎。
或許這東西有殺自己的辦法，甚至毀滅大夢界的辦法，但寧凡現在不在乎，反正憑自己內心所想嘛，他現在別無他想，就是想弄死這東西。
當寧凡將觸手拔出數十丈后，猛拽之下，發現留在圓洞里面的一截斷掉了。
“扯到極限了嗎？”
寧凡趴圓洞前向其中觀望，里面黑乎乎的一大片，卻是什么都瞧不見。
“要不鉆進去？”
寧凡想了想，還是將這個念頭打消。
不管怎么說，這條觸手肯定和天道有關，鬼知道這圓形孔洞后面有什么，他可以不在乎，但不是胡亂作死。
等寧凡轉過身來時，卻見到這條長達四十丈的觸手表面已是死灰一片，完全失去了活力……
“我這算是完成任務了？”
寧凡想了想，干脆一把抱住觸手一端，徑自向外走去。
外面。
隨著寧凡進去的時間越來越久，眾人臉上多多少少露出一絲不耐煩之色。
“帝聞天，覲見天道需要這么久么？”竇元香問道。
帝聞天眼神中滿是狂熱望著那入口，傲然道：“天道親臨，封與那寧凡越多力量，時間自然要越久，我們應該感到榮幸！”
“那寧凡拿到天道授予的力量，會不會亂殺人？”竇元香有些擔憂。
寧凡成為圣子，可是擁有無上權利。
她身為賢者，無法對抗，萬一這小子公報私仇，她可就麻煩了。
“放心，成為圣子，意味著完全受天道制約，他不會亂來，”帝聞天冷笑道。
“希望吧，”竇元香淡然道。
正說話時，眾人皆看到木牌中央出現一道身影。
“出來了！”
“這家伙真的成為天道圣子了？”
“……”
賢者們目光透過通道打量，甚至圣殿廢墟下方一些信徒，此時也是浮空而起，想要一看究竟。
帝聞天也是滿面春風，一副笑臉。
他受封天命，且是最高等天命，但這一生都無緣見識真正的天道，現在能為天道尋覓一枚良子，也算是立下大功。
想到這，帝聞天上前兩步，就要單膝跪地，覲見圣子。
可他的膝蓋尚且還未觸碰到地面時，身體猛的僵住，他看到寧凡拖著一條長長的觸手走出通道，并隨手扔在了地上。
那條觸手表面有不少劍傷，最前端好像還是被一劍斬斷！
無論是賢者，還是信徒，都是一臉納悶，全然搞不清這是什么狀況。
“寧，寧凡……這是什么？”帝聞天顫巍巍問道。
寧凡一只腳踩在那條觸手上，一臉無所謂說道：“不知道，就是這玩意好像要封我為圣子，老子都差點給他跪下了，可它就會重復那幾句話，一怒之下就將它從洞中拽了出來，我猜，這東西就是你口中的天道？”
轟！
一瞬間，帝聞天如五雷轟頂。
賢者們，信徒們內心也是炸開鍋。
竇元香緊蹙著眉，盯著寧凡，問道：“你確定這東西是天道？”
“是啊，它還長出一張嘴威脅我，聽口氣的確很厲害，但實際上……”寧凡踩著那條觸手晃動兩下，“完全是個廢物，就這東西居然橫壓在我人族頭上？你敢信？”
“帝聞天，這東西真的是天道？”竇元香扭頭說道。
這一看之下，竇元香微微一愣。
帝聞天雙手下垂，身體抑制不住的戰栗著，一張面孔猙獰起來，像是一頭發怒的野獸，喉嚨更是一個字一個字的擠出來：“你怎能對天道如此無禮……”
此話出口，所有人神色凝重起來。
帝聞天就是代表天道出現在大夢界，他這句話，幾乎就是確定寧凡腳踩的便是天道！
傳說中執掌一切，毀滅古神，造物天魔的恐怖存在，就是一條外形令人作嘔的觸手？而且還被寧凡斬斷了？
許多信徒受壓于賢者，內心失去對抗的勇氣，選擇妥協，并且接受與天道共存的理念。
可在此時，一股武勇之勢涌上他們心頭。
畢竟，所謂“天道”似乎也沒什么了不起……
沒有什么大道無形，沒有什么掌御眾生，有的不過是比人類還丑陋一萬倍的外形。
“說啊，你怎能如此無禮！”帝聞天雙目激凸，布滿血絲，聲音哽咽，幾乎痛哭著質問：“你不是換念了嗎？”
“換念？演給你看罷了，我也沒想到你這種蠢貨這么好騙，”寧凡擺擺手。
轟！
帝聞天腳下，直接出現一個大坑。
他的身形瞬間消失，出現在寧凡頭頂，雙手交錯，朝他脖子擰去。
眼看帝聞天即將得手的一瞬，“轟”的一聲悶響，帝聞天被一記重擊砸飛，兩名賢者一左一右將寧凡護在中間。
那正是沅溪以及萬重山。
剩下六名賢者屹立在原地沒有動彈，萬化雨面對這樣的劇變，臉色陰晴不定。
下方信徒，長老們頓時也混亂起來。
饒是這些人活了成千上萬年，但忽然面臨這樣的劇變，一時間也是不知所措。
“諸位，打架前重新站個隊？特別是那位小姐姐，我給你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寧凡指著竇元香說道。
這番話說出口，眾賢者神色凝重，他們同樣陷入抉擇中。
天道不可能僅僅是一條丑陋的觸手，但帝聞天方才表達的很清楚，這就是天道，或者說是天道的一部分。
過去天道的手段讓忤逆者們為之膽寒，認為其不可戰勝。
但是一個不可戰勝的存在，忽然暴露出脆弱的一面，就會動搖許多人內心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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