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臉上顯露出躊躇之色。
畢竟，古神經營的世界內部都有強大的規則約束，即使如王等風這樣的強者也難以破壞。
倘若前方是一條絕路，待至高天魔追上，他們將會陷入無路可走的困境。
“轟隆隆……”
后方，再度傳來冰層塌陷的聲音。
薛蕊望向聲音源頭看一眼，平靜說道：“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向前走，賭前面是一條活路。”
他們抬著棺材，繼續順著通道前行。
再前行數百丈，一行人終于抵達這條通道的盡頭。
這是一個開闊的正方形空間，從方位上判斷，應該是極寒之地的正中央，四周冰層全然是一片漆黑，重要的是沒有出口。
“賭錯了，怎么辦？”關通沉聲道。
“賭錯了就死，還能怎么辦，不是你們這幫大夢界的人拖后腿，我們至于這樣嗎？”薛蕊聲音提高了八度。
“薛蕊，”王等風皺眉道。
薛蕊脾氣本來就大，陷入這般困境，心中性子起來了，譏笑道：“最討厭大夢界這幫家伙，給自己留著逃跑的后路到處管閑事，真打起來又一無是處！”
“我們為人族付出多少鮮血？哪像你們劍道圣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心修煉，”萬重山忍不住幫腔道。
“給你們機會修煉，你們也修不了啊，抓著一個偽天命修煉到攬天境就到盡頭了，都在天道掌控之中，還自詡忤逆者，來，逆個天給老娘看看？”薛蕊反唇相譏。
“你！”
萬重山也是暴脾氣，雙眼一瞪，拳頭中恐怖的氣息開始匯聚。
“打架？十個你都不是我對手，”薛蕊輕蔑一笑，三柄細細長劍翻飛而出，空氣中的炁境在四周不斷流動。
聚炁陣是將百方世界炁勁朝東臨天拉扯，朝還天的炁也被拉了過去，但更多區域的炁朝東南匯聚，實際上靠近東臨天的這些地方，炁勁濃度還增加了。
“都住手！”王等風暴喝一聲，“現在是內訌的時候么？”
“薛蕊，現在是要想辦法脫困，而不是打架，”自在老人也提醒道。
在兩人的制止下，雙方形勢稍緩。
王等風來到冰層旁邊，抬手一劍。
劍芒掠過黑冰，竟連一絲痕跡都不曾留下！
古神締造的世界，規則都異常強大，王等風面色微沉，輕撥手中劍鞘，旋即拔出一柄金燦燦的長劍。
探靈劍！
此劍，極其敏銳，能幫王等風感知那些強大存在。
他手執探靈劍時，當即感受到身后三名至高天魔，他們正在不斷靠近……
除此之外，冰面內還有東西存在……
王等風沿著墻壁走出十幾步，終于在一面黑冰墻壁前停留下來，他用長劍抵住黑冰，劍身金光一閃，將整個空間照耀得一片雪亮。
一部分金光，蔓延至黑色冰層內，將內部的結構也呈現出來。
盡管金光只是閃過一瞬，但眾人視線都捕捉到一個碩大的人形輪廓。
薛蕊凝目道，“這是……”
“白凌古神，”王等風聲音中帶著一絲苦澀。
“死的？”自在老人問。
隔著黑色冰層，他們沒有感受到一絲生命氣息。
“最近一萬年，死掉的古神不少，天道的詛咒緩慢但幾乎無法掙脫，他們化界自保，實際上是將自己困死其中，”關通說道。
這樣的情況，關通等人見過不少。
薛蕊瞥了關通一眼，“不是聽說，你們大夢界能清除詛咒嗎？也沒見你們救過幾位古神！”
“你以為我們大夢界資源無限么？”萬重山冷聲說道。
大夢界內的夢源也很緊張，而且過去賢者們的意見并不統一，內部矛盾重重，這也間接導致他們缺乏絕生賜命之力。
何況，很多古神并不領情。
“結果還是只能靠我們劍道圣地，”薛蕊嗤笑道。
“都別說了。”
自在老人忽然坐在地上，舒展身體，一股柔和的氣息從他體內緩緩釋放。
他微微一笑，“身前無路，便逢山開山，逢水涉水，若渡不過山，涉不過水，那就直接死，人生萬年十萬年，也不過一堆塵埃罷……”
“這家伙在說什么屁話？”王秦蹙眉道。
“他向來如此，這是自在之道，這老頭要認真了，六對三，我們未必輸，不過肯定會有人死，”薛蕊望向前方的通道。
冰層破裂的聲音已經消失，意味著三名至高天魔已經闖入通道，此時就有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至眾人耳中。
“咚咚咚……”
如幾頭大象在漫步。
天魔獨有的氣息，直逼進來。
若心智不強，此時已經瑟瑟發抖，極度恐懼。
但在場之人，皆屬人族巔峰強者，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而是各自醞釀著氣息，以應對接下來的死斗。
“咚，咚……”
十丈高大的身體幾乎將通道完全堵死，三名至高天魔并肩進入其中。
為首的至高天魔臉頰顫動，眼中含著譏笑，“人類最大的優點，似乎就是逃跑，每一個獵物都是特能跑，就不能堂堂正正打一場嗎？”
厚重的聲音在封閉的空間中回蕩，讓人耳膜生疼。
“沒說不可以，一個一個上，還是一起動手，你們選，”王等風手中劍鞘輕輕一撥，出現一把深黑色劍柄。
他抓住劍柄輕輕一拔，漆黑的劍刃緩緩從中抽出。
這黑劍的鋒芒，讓在場所有人眼角一跳，包括三名至高天魔。
自在老人一臉慵懶樣，隨手在腰間輕輕一摘，一柄細葉劍執于手，這細葉劍軟趴趴的耷拉在地上，毫無鋒芒可言，但其中蘊藏著一股致命的威脅。
除此之外，萬重山，關通，王秦體內能量同樣開始流轉，他們三人論實力遠不如論劍長老，上次與至高天魔交手，萬重山，王秦幾乎傷不到至高天魔分毫。
可即使是弱，也不至于束手待斃！
三名至高天魔彼此對視一眼，眼中泛出獰笑，下一刻，澎湃的力量如潮汐一般奔涌而出。
這般密閉的空間中，三名至高天魔的力量足以將一切碾碎！
在雙方動手之際，黑色冰層內部，白凌古神那空洞的雙眼中隱隱有一絲冷光緩緩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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