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夫君是妻子的本分,陪笑臉可不是。”楚云緋冷笑,“何況他都要把我休出門了,我又何必跟他陪笑臉?”
說完,她拿著情報轉身走回暖閣,看也沒看容蒼投過來的視線,淡淡說道:“王爺可以出去了。”
容蒼語氣平和:“長青說的話,緋兒不用放在心上。”
緋兒?
楚云緋心頭一跳,只覺得容蒼像是吃錯了藥,突然間變得這么肉麻,完全不符合戰王一貫冷硬寡言的風格。
楚云緋腹誹,面上卻不動聲色,抬眸問道:“王爺覺得我對你不好嗎?”
容蒼搖頭:“沒有。”
“我也覺得挺好的,不但貼心伺候湯藥,還大度地給你把妾室都抬了進來,人要知足。”
容蒼:“......”他沒說不知足。
只是若能給他一次彌補的機會就更好了。
“緋兒。”容蒼斟遲疑著開口,“你之前告訴我的夢境里,后來還發生了什么?”
“王爺想讓我一遍遍回憶那些刻骨銘心的痛苦?”楚云緋語氣冷淡,“不覺得殘忍嗎?”
空氣微凝,周遭溫度仿佛有下降趨勢。
容蒼抿唇:“對不起。”
“......后來王爺死了。”楚云緋垂眸,語氣淡漠,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失去孩子,我懷著恨意待在瑯琊城七年,原本想選擇機會回來找王爺問個清楚,興師問罪也好,報仇雪恨也罷......但沒機會了,王爺在一次宮宴上弒君,戰王府被誅殺殆盡,然后宸王登基做了皇帝。”
容蒼神色微變,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地攥緊。
這是夢境嗎?
竟能精確到“七年”這個數字,實在讓人忍不住懷疑,這是夢境還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亦或者,只是一場預警?
在宮宴上弒君,聽著很不可思議的一件事,可容蒼心里清楚,倘若他體內的蠱毒真的無法可解,任由它滋生發酵,一日比一日兇殘,那么奪去他的理智就不是一件難以想象的事情。
還有柳太醫父女奉命在他的湯藥和藥膏里動了手腳,既然能讓他成癮,是不是也能攪亂他的心智,日復一日,讓他徹底成為一個暴躁的、瘋狂的、毫無理智可言的瘋子?
容蒼眼底色澤一點點冷下去,冰冷刺骨。
好歹毒的心思。
他的母妃真是不遺余力地想要控制他,甚至加害于他。
他不知道為何輕而易舉就相信楚云緋的夢境,可直覺就是告訴他,那些都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本王不會讓夢境成真。”容蒼斂眸,聲音里多了幾分暗沉,“雖然我不知道自己何處惹她厭惡,但你是我的妻子,肚子里懷著我的孩子,我有責任保護你們母子。”
楚云緋嗤笑:“如果當日我接了王爺的休書,就此離開戰王府,此時孩子可能已經沒了,王爺拿什么來保護我們?”
容蒼眼底悔恨一閃而逝,聲音平靜:“我會用行動來彌補。”
楚云緋沒說話,沉默地看著手里的情報,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