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她的壽辰,在壽辰之日說出這樣的話,實在不是一個老夫人該有的氣度。
可在場之人倒也沒有出言反駁,大抵都在給這位老夫人面子,只是識趣地不再提起齊家的話茬。
尚書夫人訕訕:“母親說的是。還是我們趙家子孫福厚,家大業大,這都是母親的功德。”
老夫人渾然不覺自己說錯了什么,轉頭看向容瑾月:“五公主以后有空可要常來做客,老身讓云柔好好招待公主,你們女兒家年紀相仿,愛好相同,待在一塊兒定有說不完的話。”
容瑾月笑著點頭:“老夫人放心,父皇之前就讓我經常過來陪老夫人聊聊天,說你們護國公府是他的恩人,讓我多多感恩,不能做個忘恩負義的公主。”
說完話鋒一轉,嘴角又開始撇了起來:“誰像楚云緋那樣不識好歹,一副白眼狼作態。”
隨著這句話落音,壽安堂里自然又是一陣附和,新一輪討伐戰王妃的吐沫星子重新噴了起來。
宸王妃低眸看著自己的手,暗道楚云緋越是上不得臺面才越好,如此相比之下,旁人就越能看到她這位宸王妃的賢淑良德。
有了好名聲,對宸王以后謀劃之事也是個助力。
趙老夫人不會知道,她們在壽安堂里說的話,已經被人如數轉述到齊錦耳朵里。
齊錦此時正坐在前廳,跟幾位皇子和年輕貴公子們一桌,與朝中重臣的桌席毗鄰。
聽完轉述,齊錦眉梢一挑,眼底浮現幾分嘲諷之色。
齊家子嗣單薄?趙家子孫福厚?
他望著眼前賓客席上暗潮洶涌的場面,心里暗自思忖,不知趙家的子孫福厚還能維持幾天。
只盼著到時候出了事,那老夫人別撒潑哀嚎,哭著無顏去見趙家列祖列宗才好。
“請國公大人恕罪,九弟因有傷在身,今日不便前來。”宸王忽然站起身,端起酒盞朝護國公賠罪,“本王替他罰酒三杯。”
護國公連道不敢。
雖心里不悅,但戰王受傷是事實,他不好說什么,總不能當著眾多貴客的面,控訴戰王妃不懂事。
倒是席間有客人說起:“戰王妃雖是親王,但也是戶部楚侍郎的女兒,侍郎大人以前都不曾教過女兒,該如何與人應酬往來?”
楚元忠面色當場就掛不住了。
他雖是貴妃一黨的人,可戶部侍郎到底只有三品,在場之人許多都比他身份高,比他家世好,真要撕破臉,吃虧的只有他自己。
楚元忠端起酒盞,賠笑道:“小女既然嫁入了皇家,以后自然有皇族教導,我可不敢越俎代庖。”
“侍郎大人說得對。”宸王開口替他解圍,“九弟最近身子不適,弟妹一個女子既要照顧夫君,又要管理王府,難免有應接不暇之處,諸位大人多多見諒。”
護國公聞言笑道:“戰王妃一人打理著王府,走不開也是正常,諸位不必計較這點細枝末節,何況戰王府并未失了禮數,還特意命人送了賀禮過來,來來來,喝酒,喝酒!”
齊錦嘖了一聲,目光從宸王面上收回,嘴角掠過一抹幽涼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