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心思惡毒,手段齷齪,心狠手辣,容蒼也實打實遭了半年的罪,若非兒媳頂著外面流言蜚語與容蒼抗衡,眼下已經成了一個被休棄的可憐下堂婦,兒媳可以原諒容蒼的無奈,但無法原諒宸王的所作所為。”楚云緋平靜開口,“力所能及的范圍之內,兒媳會讓宸王夫婦事事無法如愿。”
穆帝面沉如水,不發一語地摩挲著茶盞,面色喜怒難測,對楚云緋這番話不知是何反應。
事事無法如愿,這個報復不算狠。
可對于一心想要儲位的宸王來說,“事事不能如愿”會讓他漸漸失去所有,最終猶如一條喪家之犬......
“你們二人先回去吧。”皇后開口打破了沉寂,“我跟皇上談一談。”
楚云緋頷首應是,跟容蒼一并告退離開。
殿內安靜得近乎死寂,穆帝垂眸不語,看不清眼底色澤,只是從皇后的視角里看去,總覺得他此時的表情看著格外高深莫測。
“皇上在想什么?”
“容蒼這個媳婦是個不怕事的。”穆帝揉了揉眉心,語氣摻了幾分復雜,“朕方才被她一番話說得,竟不由自主生出幾分自慚形穢之感。”
自慚形穢?
皇后愕然:“為何?”
“大概是她的氣勢太強。”穆帝說著,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怪不得容蒼常說家有悍妻,朕看著也確實挺悍的。”
一個小小的女子,當著他這個皇帝的面,說可以體諒他的一個兒子,但絕不會原諒另一個......嘖,真是世間罕見的膽大。
皇后聞言失笑,笑了一會兒,忽然有感而發:“她比臣妾更理智果斷,更勇敢無畏,明明自身很弱小,膽魄卻驚人。”
穆帝抬眸:“很適合做皇后不是嗎?”
皇后沉默一瞬,隨即緩緩點頭:“是。”
......
容蒼和楚云緋踏出宮門,看見一輛有些眼熟的馬車候在不遠處。
馬車旁兩個丫鬟恭謹侍立。
丫鬟見他們從宮門內出來,其中一人掀開車簾對著里面說了句什么,大概是馬車里有人吩咐,她點了點頭,放下車簾,轉身朝容蒼和楚云緋的方向疾步而來。
“戰王殿下。”丫鬟低頭行禮,“我家主子想跟您單獨談談。”
楚云緋瞥了一眼那輛精巧雅致的馬車,聲音淡淡:“秦姑娘一個未出閣的貴女,跟一個男子單獨說話只怕不合規矩。”
丫鬟聞言,很是著急地看著容蒼:“戰王殿下,我家小姐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跟您說——”
“若真有重要的事情,可以讓秦太傅給本王遞帖子。”容蒼扶著楚云緋上了自己的馬車,然后放下車簾,翻身上馬,“男女授受不親。”
丟下這句話,他示意車夫調轉馬車,一馬一車很快駛離宮門。
坐在馬車里等候了近半個時辰的秦芷嵐,生生捏碎了手里的牡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