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毒婦!”穆帝站起身,抬起一腳踹到她身上,“他不會笑怎么了?孩子天性不同,他出生時只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嬰兒,你一個成年婦人卻喪心病狂到把怒火發泄到他身上,你還是個人嗎?”
那一腳毫不留情,顧貴妃腹部劇痛,臉色慘白,咬著牙,聲音不自覺地發顫:“我......我就是不喜歡他,厭惡他,看到他就心煩氣躁,可......可臣妾是他的母親,就算不喜歡他,他也得受著......他必須得受著......”
穆帝冷冷看著她,居高臨下,眼神睥睨,再無往日絲毫情分。
“你確實是個毒婦。”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朕原本還因為你兄長的死想安慰你幾句,沒想到......倒是朕多慮了,你這樣狠心薄情的毒婦,根本毫無憐憫之心,對自己兒子如此,對自己的兄長又能有幾分心疼?就算顧家人都死絕了,對你也不會有半點影響!”
“皇上來安慰我?”顧貴妃費力從地上爬起來,忍不住冷笑,“皇上是來看臣妾笑話的吧,怎么可能安慰臣妾?兄長的死,皇上難道一點都不知情嗎?”
“你瘋了。”穆帝冷冷看著她,“看在容蒼的份上,朕暫時不會降你的位份,但是你的所作所為,朕無法容忍。”
話落,忽然揚聲命令:“楊德喜!”
“奴才在。”楊德喜連忙進殿,躬身聽旨。
“貴妃得了癔癥,精神失常,暫且幽禁在昭宸宮靜養。”穆帝聲音冷酷,“人多吵鬧,除了季嬤嬤之外,其他所有宮人全部調到皇后宮里,讓皇后給她們安排去處。”
“是。”
顧貴妃僵硬地跪在地上,像是呆了似的毫無反應,直到穆帝離開,她才驀地冷笑出聲:“想立容蒼為太子?做夢,做夢,你做夢!”
一個根本不是皇族血脈的戰王,他有什么資格做太子?
“娘娘。”季嬤嬤疾步而入,擔心地蹲在她面前,“您這么傻啊?為什么要跟皇上吵呢?”
“為什么不能跟他吵?”顧貴妃冷冷看著季嬤嬤,伸手揪住她的衣服,“他以為自己圣明無雙?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以為君王就可以隨心所欲?我偏要讓他愿望落空,讓他所有籌謀一敗涂地!”
“可是娘娘——”
“沒有可是。”顧貴妃扶著她的手,踉蹌著從地上站起來,嘴角一縷血絲蔓延,卻襯得她眼神更加陰沉冷漠,“容蒼是本宮的兒子,就算本宮對他不好,他也永遠是我的兒。本宮可以不慈,他卻不能不孝,否則天下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季嬤嬤神色微變,看著貴妃近乎失控的神色,眼底是深深的憂慮。
顧貴妃被她扶著走到椅子上坐了下來,捂著腹部,眼神里流露出幾分悲涼,幾分陰冷:“皇上棄了宸王和裕王,一心想讓戰王做太子,我不會讓他如愿的。”
“娘娘,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季嬤嬤朝外面望了望,“宮女都被調走了,娘娘接下來只怕要遭罪了......”
“這點困境不算什么。”顧貴妃冷道,“等他給容蒼鋪路吧,本宮好好等著,待時機成熟,我一定會讓他們嘗到從云端跌落塵埃的滋味。”
她心里篤定皇上想給容蒼鋪路,就一定不會廢她的貴妃之位,只要她還是貴妃,她的兒子就還有機會。
顧貴妃深深吸了一口氣氣,腹中泛起尖銳的疼痛,她平復著呼吸,緩緩將疼痛和恨意壓下。
她發誓一定讓皇上后悔今日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