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的時間有可能讓他們放松警惕,可如果貿然派人前去,說不定就會引起他們的警覺。
“母后。”楚云緋神色微動,“兒媳想去給貴妃娘娘請個安。”
“嗯?”皇后詫異,隨即皺眉:“你想當面質問貴妃?”
“不是質問,只是當面跟她聊聊。”楚云緋說著,猶豫片刻,“此前一直沒跟母后說清容蒼中的是什么毒,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語氣微頓,楚云緋抬頭看向皇后身邊的阿蔡。
阿蔡心領神會,立時屈膝行禮,帶走了殿內所有宮女,并如昨晚一樣,親自站在殿門前守著,不許任何人靠近。
“容蒼中的是蠱毒。”楚云緋面上泛起厭惡,對貴妃母子手段下作的厭惡,“父皇這些日子脾氣暴躁,對貴妃厭惡至深,其實也是這個原因。”
皇后一驚,臉色刷白:“蠱,蠱毒?”
“嗯。”楚云緋緩緩點頭,“宸王試圖以這種歹毒的方式控制容蒼,讓容蒼不得不為他所用。此前容蒼因為要休妻被父皇責罰之后,貴妃派去的柳清溪便是想在容蒼的湯藥里動手腳,柳太醫給容蒼留下的外用藥膏更是加了阿芙蓉,他們的陰險毒計幾乎無處不在。”
皇后攥緊雙手,她的兒子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被人用計搶走,更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吃了這么多苦頭,屢屢遭人算計。
若不是楚云緋敏銳,后果只怕不堪設想。
皇后深深吸了一口氣,心里驟然對貴妃生出了無邊恨意。
定了定神,她壓下心頭震驚,力持鎮定:“皇上怎么了?”
“宸王養的那個毒人已有十年,他們在三年前給皇上也下了蠱毒。”楚云緋嘴角浮現冷笑,“敢謀害君王,母后覺得他們還有翻身的機會嗎?”
皇后驚得直起身,不敢置信地看著楚云緋:“你......你此言當真?”
“兒媳絕不敢有半句假話。”楚云緋正色開口,“母后還記得貴妃那晚突然心絞痛嗎?就是因為容蒼抓到了那個毒人,夜間對他刑訊時,把那個毒人的手筋腳筋挑斷,催動了貴妃身體里的子蠱,所以她才疼得受不住,但太醫怎么也找不到原因。”
皇后心驚膽戰,沒想到巫蠱之術就在自己身邊,而她渾然不知。
“貴妃怎么也......”
“那個毒人為了自保,給貴妃也下了蠱。”楚云緋面上諷刺滿滿,“養鷹者終被鷹啄了眼。顧貴妃和宸王一心算計旁人,算計著容蒼被他們控制,算計著父皇來日出事,他們好順利登基,也習慣了殺人滅口。那個毒人正是擔心將來東窗事發,貴妃母子會滅他的口,所以他給貴妃也下了蠱毒。”
皇后一陣陣心驚。
貴妃和宸王真是瘋了,被權力欲望熏得完全沒了理智。
敢對一國之君下手,他們的九族夠誅嗎?
怪不得,怪不得皇上這些日子對貴妃憎惡得那么明顯,絲毫不念及往日情分......一個時刻在算計著自己的枕邊人,還有何情分可言?
皇后輕輕閉眼,心頭一陣鈍痛。
宸王連他的父皇都敢算計,何況對容蒼。
她無法想象,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容蒼到底遭了多少罪?
她一定不會放過顧貴妃,一定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