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怔:“裕王?”
“是。”德妃臉色慘白,滿臉焦灼不安,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抖,“今晚皇上突然下旨,查封了護國公府和裕王府,兩府所有人都被下入大牢,求皇后娘娘——”
“德妃。”皇后眉頭微皺,打斷了她的話,“你真是不懂分寸,皇上下旨查抄兩府,后宮半點消息不曾得到,就是皇上故意不想讓我們知道,你卻到本宮這里大吵大鬧,是想把整個后宮的嬪妃都驚動起來?”
德妃急急搖頭:“臣妾沒有這個意思,臣妾只是恐懼,臣妾就這么一個兒子,求......求皇后救救裕王......”
“你忘了后宮不得干政?”皇后皺眉,“本宮連裕王為何被下獄都不知道,又如何救他?難道你要本宮去皇上面前求情?若真如此,本宮豈不是落一個后宮干政的罪名?”
裕王被下獄之事太過突然,皇后事先一點風聲都沒聽到,不過也不奇怪,皇上連續四五天沒來疏凰宮,朝上的事情皇后不好主動過問,所以消息有些閉塞。
只是此時她忍不住猜測,裕王府和護國公府被查抄,會不會跟容蒼出去查的案子有關?
然而按照常理來說,朔州的案子跟顧家才是脫不了的關系,皇上要查也應該是先查丞相府和宸王府,怎么會先把國公府抄了?
德妃心神俱亂,聞言一時無措:“皇后,臣妾......臣妾......”
“你先回去吧。”皇后定了定神,語氣平靜,“雖然本宮不知是誰給你走漏了消息,但皇上不想讓后宮知道的事情,你只能裝作不知,況且暫時還只是羈押,尚未定罪。你這么晚慌慌張張闖入疏凰宮,若是讓皇上知道,只怕會對你生出不滿。”
德妃一震,臉色蒼白如紙,眼底的懼怕惶然掩都掩不住。
她也不想這樣。
原本她已寬衣準備就寢,卻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晴天霹靂砸得頭暈目眩,驚慌失措之下,她什么都來不及想,就直奔疏凰宮而來。
此時被皇后這么一說,她才意識到自己來求皇后有多離譜,仿佛一盆冷水突然從頭頂澆下,澆得她透心涼。
且不說皇后根本無權干政,就算她在皇上面前說得上話,也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冒著惹怒皇上的風險替裕王求情。
她只怕巴不得裕王早點死吧。
“回去吧。”皇后揉了揉眉心,“雖然本宮不知道裕王做了什么,但皇上這么晚派人捉拿裕王和護國公府下獄,必然是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
這說的不是廢話嗎?
若不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何至于抄了親王府和國公府?
他們一個是皇上的親兒子,一個是兒子岳父家,而且還是朝中重臣,有過從龍之功深受皇帝尊重的顯貴之家。
皇上手里的刀說砍就砍到了他們身上。
德妃不發一語地低著頭,僵硬而失神,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終于從地上站起身,恭敬地行禮告退。
只是轉身之前,她目光微轉,平靜無波地看了楚云緋一眼,那一眼陰沉冷漠,充滿著說不出來的寒意。
楚云緋微微瞇眼,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