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戰王麾下的四十萬兵馬來說,每年將士和戰馬的糧食草料要占到兩百萬兩之多,平均一下,一個人不過四五兩銀子。”
“糧草的購買和運送需要錢,盔甲兵器需要錢,戰死的士兵撫恤需要錢,有功之士犒賞也需要錢,這些都是真金白銀要拿出來的。”
“戰馬的損耗,兵器的損耗,冬天御寒衣物,還有受傷將士需要的軍醫藥材......主將訓練兵馬和作戰能力強,戰場上損耗相對就小,但訓練所需亦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若主將資質一般,就算能勉強打個勝仗,損耗也會非常大,有時候一次戰爭死傷三五萬都是常事,這些戰死的人需要發放撫恤金,另外還要重新招兵買馬,以補戰死兵馬的空缺——”
“齊錦。”穆帝抬手止住齊錦的話,“戰爭之事是容蒼和你父親在管,朕不多過問,你也不必跟無知之人解釋那么多。”
齊錦聲音微卡,隨即低頭:“是。”
榮王表情訕訕,拱手跟容蒼致歉:“本王對戰爭之事了解甚少,只會想當然地以為根本用不了多少銀子,若有愚鈍之處,還望戰王殿下莫怪。”
宸王神色青白交錯,被父皇當眾說成“無知之人”已讓他臉面無光,若是再跟容蒼賠罪,他這個兄長還有半分尊嚴可言?
“容蒼,齊錦,謝麟。”穆帝似乎根本不在乎宸王賠不賠罪,很快站起身,“你們跟朕去勤政殿議事,老七老八也來。”
“是。”
皇后跟著站起身:“皇上這就要走了?”
“嗯,讓云緋留下來陪你說說話。”穆帝拍著皇后的手,“朕心里憋不了事,朔州的案子得盡快弄清楚。”
“那臣妾恭送皇上。”皇后笑道,“皇上有事就去忙,不必牽掛臣妾。”
穆帝很快帶著容蒼幾人走了,毫不理會跪在地上的宸王,態度冷漠得像是根本不認識他似的。
宸王像是墜入了冰窖,渾身發寒。
他怕是真的惹父皇厭惡了,那樣的眼神......
父皇方才看他的眼神,憎惡得像是在看......一只臭蟲?
宸王覺得荒唐可笑,卻笑不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楊德喜匆匆返回:“榮王,秦太傅,謝國舅,竇尚書,皇上命你們去勤政殿議事。”
幾位宗親重臣被叫走了。
宸王回過神,緩緩轉頭盯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有些失魂落魄地起身走回東側殿,眉眼籠罩著一層陰霾。
父皇把那么多宗親和老臣都叫過去,是想借機商議立儲之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