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安長公主見她還跪在地上,略微沉吟之后,抬頭望向皇后:“今日之事是在我的公主府發生的,我該為此負一些責任,不如秦姑娘的婚事就交給我,由我給她物色一個出色的夫君,皇后意下如何?”
皇后緩緩點頭:“如此也無不可,長公主住在宮外,尋常可以接觸到更多的世家夫人,打聽消息比本宮靈通得多。”
皇后明確拒絕她成為太子側妃,淳安長公主又攬下了這件事,原本秦芷嵐該識趣地告退了,可她心里清楚今日走出疏凰宮,她的愿望將徹底破滅。
為了能順理成章提出這個請求,她已經斬斷了自己所有退路,她不能就這么放棄。
秦芷嵐咬著唇:“皇后娘娘,請恕臣女斗膽,倘若他日太子登基,難道就不選秀嗎?”
帝王三宮六院必不可少,如今卻堅持不納側妃,不覺得可笑?
“秦姑娘,太子登基之后選不選秀,這不是你可以干涉的。”皇后沉下臉,語氣冷了三分,“至少現在來說,他只要云緋這個太子妃,至于登基之后,他若真要為云緋空置六宮,那也是太子的事情。本宮不會干涉,皇上也不會干涉。”
秦芷嵐臉色僵白,沉默地跪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行禮告退:“臣女明白了,臣女告退。”
皇后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的背影,待她消失在視線里,才冷冷一哼:“秦太傅不知道怎么教出的孫女。”
淳安長公主收回落在秦芷嵐身上的視線,沉吟道:“今日之事看來另有蹊蹺。”
“丹姝說她是被秦芷嵐推下水的。”皇后冷道,“不過她一面之詞不足以采信,好在婚事既然解決了,這件事也不會生出太大的影響。”
她嘴上說著一面之詞不足以采信。
可謝丹姝是她的侄女,謝家人人品向來是可信的,且落水之后,謝丹姝根本不可能提前料到來救她的人是誰。
反而是秦芷嵐呼救的聲音響起,才能引來容淮書。
這其中誰更可信,一目了然。
淳安長公主心頭生出不悅。
她這個人向來眼光高,眼里揉不進沙子,擇夫婿寧缺毋濫,所以當年駙馬病逝之后,她終生沒有再嫁,連一個孩子都沒留下。
她酷愛荷花,每年夏天都會邀請幾個貴女公主進府陪她一起賞賞花,今年多事之秋,五公主出事,國公府被下獄,能請的人越來越少。
所以女子她只請了謝丹姝、秦芷嵐和禮部尚書家的嫡女,想著謝家一直以來清貴無雙,謝家嫡女名聲無可挑剔;秦家女子的祖父是太傅,必然教養得當;禮部尚書負責天下禮節,他的女兒還能有差?
結果呢?
竟真的有人在她的長公主府亂來,把她的荷花破壞了不說,還壞了她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