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和楚云緋果然說到做到。
她們就這么陪著太后聊啊聊,想到哪里聊到哪里,雖然太后總是冷冷地把話題轉到立儲和后院上,但皇后和楚云緋見招拆招,應付得倒也輕松。
時辰一點點過去。
太后從未覺得時間如此漫長,哪怕與世隔絕安靜禮佛的那些日子,她也從未覺得半天時間會如此難熬。
轉眼到了午膳時間,嬤嬤詢問是否傳膳時,太后冷冷說了一句:“哀家不餓。”
太后不餓,可楚云緋還懷著身孕呢,皇后可不會讓她餓著肚子,吩咐道:“阿蔡,你去御膳房走一趟,太子妃有孕在身,挨不得餓。”
“是。”
太后頓時氣得臉色鐵青。
直到傍晚,外面終于響起一聲高亢的唱喝:“皇上駕到!太子殿下到!”
坐了大半天的皇后和楚云緋幾乎是同時站起身,朝殿外迎了出去。
“臣妾參見皇上。”
“兒媳參見父皇。”
“兒臣參見母后。”
皇后和太子妃朝皇帝行禮,容蒼朝皇后行禮,宮人們跪在左右兩側,伏地拜見皇上和太子殿下。
然后穆帝跨進殿門:“沒想到壽安宮真的開了宮門,方才是去疏凰宮,聽宮人們說皇后在太后這里,朕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太后神色冷沉:“壽安宮開了這么多天,皇上當真一點都不知情?”
“朕這段時間實在忙得不可開交,連疏凰宮都有些日子沒去了。”穆帝走到太后旁邊的位子上坐了下來,“前些天天氣不太好,母后又不是不知道,時不時下一場大暴雨,朕既要擔心今年各地水患,又要忙于太子冊立大典,還有三月的春闈出了點狀況,六月的殿試即將到來......”
總之一句話,就是忙得腳不沾地,分身乏術,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太后目光落在容蒼臉上。
眼前一身太子蟒袍的男子,當真是上天眷顧的寵兒一樣,容貌生得清俊無雙不說,氣度也那么強大懾人。
往那里一站,就有種君臨天下的氣勢。
太后清楚這是多年戰場生涯磨礪出來的氣度,沒上過戰場的皇子身上只有富貴之氣,不會有這種冷硬鐵血的殺伐之氣。
“孫兒容蒼,參見太后祖母。”容蒼跪下,從容行了叩拜大禮,“愿太后身體安康,萬事順遂。”
“萬事順遂?”太后不冷不熱地一笑,“哀家順遂不了。”
容蒼動作微頓,隨即從容起身:“父皇久未見太后,應該有很多話要跟太后聊,孫兒就不打擾太后祖母了。”
太后一噎,冷冷看著他。
他竟不問問自己為何不順遂,就這么走了?
果然是個白眼狼。
皇后和楚云緋像是沒看到太后的表情似的,非常識趣地開口告退,留皇上一人應付太后,也讓久別重逢的母子二人可以好好說說心里話。
于是母子婆媳三人從容往外走去。
“母后看起來不太高興?”穆帝坐在一旁,不解地看著太后,“是因為兒臣這些日子沒來給母后請安?兒臣確實政務繁忙,沒抽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