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京城戒嚴。
齊錦規規矩矩地跟在容蒼身后,幾乎形影不離。
白天跟著他一起上朝,晚間在東宮前殿議事,晚間議事結束之后,直接在東宮用晚膳,然后跟副統領輪流當值,困了就在東宮殿內找個地方瞇上一覺,睡覺時身邊少則一人多則兩人陪著,就是不給他“落單”的機會。
容蒼看管得嚴,齊錦自己也自覺。
就是堅決不給對手抓到一點點把柄的機會。
只是如此一來,倒叫容蒼少了很多陪伴愛妻的機會,每晚回到寢宮幾乎都近子時,回去時楚云緋常常已經睡下了,容蒼會輕輕貼在她隆起的腹部,感受著腹中孩子旺盛的生命力。
只是每每此時,容蒼心里總忍不住嘀咕,這孩子晚間也這么活躍,都不用睡覺嗎?
這個問題憋在心里三天,一直沒機會問出口,因為他早上起得早,起身時小心翼翼,不舍得吵了愛妻香夢。
三天過去,八月二十,漠北太子的車駕終于抵達盛京。
容蒼以儲君身份帶著謝麟、齊錦和一眾禮部官員,在御林軍浩浩蕩蕩的護送之下,抵達皇城外迎接貴客。
漠北太子三十歲上下,身姿高大魁梧,面容粗狂,帶著漠北人特有的彪悍和幾分異域特色,左邊臉頰上一道傷疤貫穿眉角,無端多了幾分猙獰意味。
他身后跟著幾名文臣打扮的官員,隨身護衛一看就是精心挑選出來的高手,一個個面無表情,眼底自帶兇狠之意。
甫一見面,獨孤胤云主動翻身下馬,熱情地朝容蒼寒暄:“聽聞楚國立了太子,沒想到是縱橫疆場的戰王殿下,久未相見,殿下別來無恙?”
容蒼神色沉著而冷硬,一如以前在疆場那些年:“無恙,獨孤太子如何?”
“孤也一樣。”獨孤胤云走上前,伸手欲抱容蒼,卻被容蒼躲開,“獨孤太子請自重。”
獨孤胤云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這是我們漠北表達友好的方式,不過戰王殿下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讓人難以親近啊。”
說話間,忽然察覺到一雙森冷的眸子落在他身上,獨孤胤云轉頭,頓時迎上一張熟悉的臉,以及那雙毫不掩飾憎恨和殺氣的眸子。
他嘴角微揚,帶著幾分戲謔:“齊世子,好久不見。”
“確實好久沒見。”齊錦聲音冷戾,“本世子以為獨孤太子已經化成了灰,沒想到竟還活在這個世上,真是讓人唏噓。”
獨孤胤云面色一僵,面上肉眼可見地浮現惱怒之色,隨即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說起來,孤和齊世子還有一段特殊的淵源,這三年來,孤一直對齊世子念念不忘——”
齊錦嗓音森冷,伸手欲把腰間長劍:“你找死?”
“獨孤太子。”容蒼抬手阻止了齊錦的動作,冷冷提醒獨孤胤云注意分寸,“如果你們是抱著如此態度來談判,楚國只怕做不到友好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