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捷報一封封送回楚國帝都。
眼下已是深冬時節,接近年關,事情越發多了起來。
年前該處理的事情不便拖到年后,容蒼每天在東宮前殿、刑部和戶部之間三點一線,忙得跟陀螺似的,所有事情都在加快處理進度,只為了年節能好好休息幾天。
陳氏一族被判了抄斬,東宮陳氏姐妹自縊身亡。
壽安宮太后留下一份手書,跟著去了。
這份手書是在真太后牌位前寫的,皇帝得到消息走進壽安宮時,自然看到了這一幕,給真太后牌位上了三炷香,才細看假太后留下的手書。
手書的內容有懺悔,有不甘,并留下了真太后的埋骨之處——跟穆帝所料一樣,兩位太后互換了身份,真太后埋在顧家祖墳里。
穆帝還在思考著該如何悄無聲息遷回太后遺骨時,顧家已開始遭受此生最大的劫難。
顧倚欄做事不按牌理出牌,這些日子攪得顧家方寸大亂,今日這個叔伯暴斃,明日那個旁支公子橫死,內部的家主爭奪戰已經讓顧家分崩離析,再遭顧倚欄重創,幾乎不堪一擊。
終于到了競選家主那天,顧家族長元老盡數到齊,奉命查案的謝奕安帶著精兵一擁而上,將顧家大宅里里外外圍了個水泄不通,并當眾宣布顧家近百條罪狀,將以顧承業為首的顧家嫡系旁支盡數拿下。
顧家主母——也就是顧承業的母親,顧倚欄的嫡母袁氏,看著帶人而來的顧倚欄,目光震驚,面容扭曲,一身華貴的衣裙也遮不住眼底的怨恨:
“顧倚欄,你這個骯臟的下賤蹄子!誰允許你踏進主宅?你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狼心狗肺,千人騎萬人枕的賤貨!多看你一眼,都臟了我的眼睛,提到你的名字我都嫌臟,你生在顧家,卻忘恩負義報復顧家,你會遭報應的!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謝奕安聽得目瞪口呆,著實不敢相信這是一個世家主母罵出來的話。
他看著偌大的庭院,被抓著的其他顧家人一個個目露恨意盯著顧倚欄,皆一副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的表情,對顧夫人的這番謾罵像是習以為常似的,沒有絲毫震驚之色。
“母親先別著急罵。”顧倚欄嘴角微揚,柔美昳麗的臉上笑意盈盈,倒是一點都不生氣,“稍后還有幾場大戲要上演,母親若現在罵得太狠,把嗓子毀了,稍后可就喊不出來了。”
顧夫人大怒:“賤人,你想干什么?”
顧倚欄抬手拍了兩下,很快有人抬了個大鐵籠子過來,鐵籠子很大很寬,里面容納七八個人不成問題。
顧夫人看到這座鐵籠子,臉色刷白:“顧倚欄,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話音剛落,一個又高又壯的黑衣男子牽著頭狼走了過來,那狼威武雄壯,氣勢昂揚,一雙綠油油的眼睛看得人膽寒恐懼。
顧夫人臉色慘白,不自覺地后退幾步:“顧倚欄!你......你別亂來......”
不只是她,顧家其他人也個個面無血色,被這頭狼嚇得不自覺地朝后退去:“顧倚欄,你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