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回瑯琊城,又怎么能少了姬紫衣?
五月中旬,打點收拾好行李的容蒼,帶著楚云緋從皇城出發前往瑯琊城,一路上行程住宿由姬紫衣這個瑯琊城少主負責。
這是重生以來,楚云緋第一次離開皇城,前往那個前世承載了她七年記憶的地方。
快馬加鞭約莫五天可達,不過姬紫衣放慢了行程,重在讓太子和太子妃好好領略一下沿途風景,安排七天抵達瑯琊城。
太子夫妻離開之后,朝中局勢無可避免地又要發生一些變化。
原以為皇上龍體抱恙是有什么計劃,沒想到抱恙之后,太子竟直接帶著太子妃出了宮,偷懶一年的皇帝重新出現在早朝上。
大臣們抬頭朝皇上看去,心頭不免泛起嘀咕,皇上看起來氣色不錯,精神也不錯,不像是龍體欠安的樣子啊。
“咳。”穆帝坐在龍椅上,清了清喉嚨,威嚴開口,“這段時間一直是由太子監國,諸位愛卿輔佐太子處理政務,辛苦了。”
“臣等不敢!”百官齊齊躬身,“輔佐太子殿下乃是吸臣等分內職責,不敢言苦。”
“朕出去微服私訪了三個月,發現楚國地方上的問題還是很多。”穆帝環顧著殿上群臣,忽然冷冷一笑,“各位愛卿每日高呼著吾皇圣明,吾皇萬歲,歌頌著楚國繁榮昌盛,國祚綿延,聲音喊得比誰都響,不知諸位可曾微服下去看看?”
百官一凜,齊齊跪地:“臣等該死,求皇上降罪!”
穆帝端坐在龍椅上,神色一點點冷了下去:“即便太子恩威并施,治國有方,朝中依舊有大臣仗著資歷深,門生多,權力大,不怕死地做著一些地方官的保護傘,縱容底下官員貪贓枉法,欺壓百姓,官商勾結,橫行霸道!”
文武百官跪在地上,汗流浹背,連聲請罪。
雖說習慣了太子的冷峻無情,他們覺得遠離朝堂一年的皇上,威嚴已不如太子那張冷硬的臉來得可怕,然而帝王震怒依舊讓人心悸。
尤其極個別被點到的官員,戰戰兢兢垂著眸子,心里正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穆帝發了一通威風,見眾臣皆沉默不語,冷冷說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皇上,臣有事要奏。”
穆帝正打算起身離開,聞言不由又坐了回去,看著出列的竇尚書,平靜地開口:“竇愛卿想說什么?”
竇尚書撩袍跪下:“臣請求皇上,允許小女惠然和七皇子和離。”
什么?
穆帝一愣,隨即沉下臉:“竇愛卿,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竇尚書叩首:“求皇上答應。”
穆帝冷冷道:“為什么?”
“小女惠然跟安郡王已經反目,就算不和離,余生也只會成為怨偶一對。”竇尚書跪在殿上,語氣憤慨,“求皇上做主。”
穆帝沉默片刻:“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安郡王妃的意思?”
“是小女的意思,也是臣的意思。”
穆帝面無表情地環顧四周,大殿上文武百官低眉垂眼,看起來面色俱凜,但沒有一個人露出震驚詫異的表情,像是早在意料之中。
“退朝。”穆帝站起身,拂袖離去,“竇尚書隨朕到勤政殿說話。”
竇尚書面無表情地起身跟上。
抵達勤政殿,竇尚書跪在地上,恭敬詢問:“皇上可還記得當初麗妃中毒一事?”
穆帝一怔:“事情不是已經過去了?”
“事情是過去了,但安郡王和惠然的夫妻感情卻已無法再挽回。”竇尚書垂眸,“當初蘇家女子以男寵的身份待在安郡王身邊,日夜跟隨在安郡王身側,導致安郡王和惠然成親之后,至今未曾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