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貴妃臉色逐漸僵硬,忍不住想給她一巴掌,可目光觸及她身側少年手里的那塊玉佩,到底是壓下了怒火。
“臣妾掌管后宮,想檢查一下馬車。”袁貴妃語氣生硬,“還望皇后允許。”
皇后走上前,親自掀開馬車讓她看:“貴妃想怎么檢查就怎么檢查,只是別耽誤了錦硯出宮的時辰,他身子不好,若是因為你的延誤而出現什么閃失,本宮不會放過你。”
袁貴妃冷笑著:“既然皇后如此光明正大,料想也沒什么好檢查的,讓十六殿下早點出宮。”
說著,她轉頭看向謝東凰,目光陰冷:“這位神醫最好是把十六殿下治好,否則只怕沒法交代。”
說罷轉身上了轎輦,冷冷道:“走!”
宮人抬起轎子,浩浩蕩蕩離開。
皇后放下車簾,親自護送馬車抵達宮門處,看到候在宮門口的舒離,把謝東凰和錦硯都轉交給他:“錦硯就交給你了,務必保護好他和神醫的安全。”
舒離點頭:“請皇后娘娘放心。”
皇后站在宮門口,望著舒離護送著馬車出了宮門,抬手捂著心口,忍不住在心里祈禱,祈禱著錦硯吉人有天相。
“娘娘,我們回去吧。”蘇嬤嬤開口,“殿下一定會沒事的。”
皇后嗯了一聲,轉身往后宮走去,面上擔憂和牽掛之色緩緩斂去,聲音也恢復了平靜:“本宮才是皇后,是這后宮之主。”
蘇嬤嬤微訝:“皇后娘娘?”
“所以本宮理該拿回掌管后宮的權力,你說呢?”
蘇嬤嬤聞言一笑,恭敬地點頭:“這是自然,十六殿下不在宮里,皇后娘娘可以心無旁騖地拿回屬于自己的一切,也是為十六殿下做好后盾。”
皇后無聲地點頭。
是啊,她要為錦硯做好后盾。
他們越是想讓錦硯死,她就越該護著自己的兒子,并幫他拿到那至高無上的權力。
這樣才不枉他這么多年遭受的苦楚。
嬤嬤低聲開口:“皇后娘娘,您有沒有覺得這位女神醫有點不太尋常?”
皇后沉默片刻:“她只是一個大夫,身份簡單,來歷簡單,不用過多的懷疑。”
“是。”
皇后望著前方長長的宮道,輕輕嘆息。
她何嘗不知道一個年輕而精通醫術的神醫來歷不尋常,她可以為了錦硯的身體留在京城兩年,這絕不是尋常大夫愿意且可以做到的。
她進宮之后沒有驚慌懼怕,面對皇帝皇后不曾恭敬惶恐,就算她真是隱居多年的方外之士,皇后也不覺得她是單純為了錦硯的身體而來。
但是那有什么要緊的?
皇帝保護不了錦硯,就像十五年前親手送他的兒子去楚國,這么多年不聞不問。
皇帝骨子里就是個冷漠無情的人。
所以她自己的兒子,自己來保護。
只要對方能治好錦硯的身體,她可以付出任何代價,若錦硯可以長命百歲,她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