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再次折返回了剛剛路過的巷子，正好看到了其中一名小學生在戳另一個靠墻站著的小女生的胸口。
靠墻的小女生低著頭，讓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雖然暴力程度尚屬一般，但是很明顯這種行為已經脫離了尋常打鬧的程度。
韓子棟大踏步地走進了巷子，劉成燦緊隨其后。
隨著他們倆往巷子里走，另一名圍在一旁的小學生發現了他們倆，第一時間知會了兩個同伴。
三個小學生互相打著眼色，腳步開始后退，三人慌張的表現似乎印證了他的猜測。
這種歪風邪氣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蔓延到校園里的？
甚至現在都開始往小學里發展了嗎？
趕在三個小學生生出逃跑的念頭前，韓子棟出聲喊道：“孩子們，你們在玩什么，能不能加上我們兩個？
可千萬別想跑掉哦，要是我玩的不開心，我待會可直接去補習班找你們了。”
今天是周六，這幫三三兩兩的小學生自然不可能是剛剛結束了學校課程，只能是剛剛才下了各自的補習班。
說來也是嚇人，這塊地界明明只有五千萬的人口，但是登記在冊的補習班、培訓班卻足足有十萬多家。
搶跑式的教育模式橫貫了小、初、高的每一個階段，對于這些年齡段的孩子來說，平常日是去學校上課，周末是去補習班上課，人生被卷得死死的。
韓子棟的話當真震住了三個小學生，就像是腳下生了根一般，她們動也不敢動，直到被他和劉成燦一前一后給圍住了。
他看了眼靠著墻頭站著的小女孩，后者全程捏著上衣的下擺，一看就是一副好欺負的樣子。
“大叔，你放我們一把吧，我們以后不敢了？”
一個人起頭，另外兩名小學生也跟著認錯：“大叔，我們會改正的。”
這下都不用其他證據了，三個人直接坦白了。
還真是一群色厲內荏的家伙，也就敢欺負欺負那些不敢還手的同齡人。
韓子棟微微彎著身子，掃視著眼前的三個只有他半身高的施暴者。
“真的嗎？”
“對，我們真的會改正的。”
聽到三人的話，韓子棟和劉成燦臉上都掛上不屑。
早不改，晚不改，偏偏在他們倆進來制止的時候，三個人方才做出一副幡然悔悟的樣子，半點誠意都沒有。
“喂，靠墻的學生，你說呢，她們三個能改正嗎？”
靠墻的女生微微抬起了頭，剛剛跟其中一位小學生對視了一眼，就立馬又低下了頭。
她抿著嘴唇，想了想，輕聲回道：“放她們走吧。”
聽到她的話，巷子里的三位加害者心態齊齊一松。
劉成燦打著眼色，韓子棟明白劉成燦的心思，但是他卻搖了搖頭。
這種事終歸還是要當事人自己走出來，他們倆可以震懾這三位加害者一時，但是卻未必能讓那位受創的小學生就此走出這段陰影。
“孩子們，我已經記住你們三個的臉，要是再讓我知道你們還在做這種事，咱們就在暴力委員會見面了，好嗎？”
韓子棟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話里的威脅意味卻濃重到讓傻子都能聽出來的地步。
三名加害者先后點了點頭。
“走吧，”韓子棟讓開了身子：“下午好好補課哦！”
三名學生如蒙大赦，一溜煙全消失在巷子口。
劉成燦嘆了一口氣，這個被欺負的孩子也太不爭氣了吧。
他走到了靠墻的小學生身邊，蹲了下去，竭力控制著他的公鴨嗓音：“學生，你這樣心軟可不成，以后她們幾個沒準還會繼續欺負你。
你要反抗知道嗎？”
穿著一件淡藍色厚外套，留著一頭短發的小學生什么話也沒有說，就這么怔怔地看著腳面。
好言好說講不通，劉成燦直接破了功：“你說你上那么多補習班有什么用，要我說你應該去報散打、拳擊班。”
短發小女孩依舊不吭不響。
這種對方完全不配合的交流是最難的，劉成燦果斷選擇了放棄，論口頭功夫，他是真不行，他站起身，走到了韓子棟身邊：“交給你了。”
韓子棟被感冒折磨著，心情不算好，選了一個有些粗暴但是絕對有效的辦法。
他從口袋里抽出了一萬元，遞給了小女孩：“學生，你幫我去買一包煙，我在這里等你。”
“內？”
她這個年紀的學生要是去買煙的話，可能會被直接送到警局，連帶著讓她買煙的人也得受到警方的訓誡，很顯然她并不想讓剛剛幫了自己的人受罰。
小女孩怔怔地抬起了頭。
“大叔……你……”
小女孩的眼睛很大，臉略有些富態，臉上的表情很是為難。
“不愿意嗎？我最近手頭有點缺錢，要不你從家里幫我拿點錢，五百、一千不嫌少，三、五萬不嫌多。”
“大叔……”
“還不愿意嗎？這就是你以后可能經歷的待遇，我在幫你預演……阿嚏！”
韓子棟也破了功，這波噴嚏早不來，晚不來，非要在他發揮口遁的時候出現，簡直是影響心情。
一旁，小女孩連忙把書包放下，蹲在一邊翻翻找找，最后從書包里抽出了一包紙巾，看了看眼色，然后遞給了韓子棟。
韓子棟接過紙巾，狠狠地清理了一下鼻子，神清氣爽的那一刻，他又覺得人間值的了。
能夠順暢交流后，他第一時間要回了自己的一萬元。
“總覺得忍一忍之后就會好起來，你可真笨，人家不就是覺得你會忍一忍，才這樣對你嗎？”
“內。”
小女孩大概也猜到了韓子棟剛剛的心思，又鄭重地鞠了一躬：“康桑密達。”
“哎一古，你還可以嗎？”劉成燦湊了過來：“話說，你和她們三個是同學嗎？是鬧矛盾了還是怎么回事？”
小女孩慢慢點了點頭，抿抿嘴，回道：“是的，她們以前跟我是朋友。”
嗬，這就更可恨了。
韓子棟和劉成燦對視了一眼。
劉成燦半彎下腰，平視著眼前的這名小女孩：“有的時候，朋友反而會給你最意想不到的攻擊，這種朋友遠離就行了，以后結交朋友的時候眼睛擦亮一點。
你說是不是啊，子棟？”
韓子棟甩給劉成燦一個表情，并且奉上了國際友好手勢。
短短的一番交談，不難看出眼前這個小女孩并不是那種已經飽受欺負，陷入了無休止的恐慌狀態的樣子。
她大概還處于被朋友孤立、欺壓的初步階段，比起來害怕，整個人的慌張更多一點。
可能在她的認知里，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為什么先前還挽著手一起上廁所的朋友，今天就站在了她的對立面。
“行了，實在不行的話，就告訴家里人，你也是你爸爸、媽媽珍愛的寶貝，你憑什么要受別人欺負！”
韓子棟清空了紙巾袋，把用過的紙巾全塞了進去，最后又塞給了小女孩。
“附近沒有垃圾箱，垃圾就拜托你幫忙處理了。”
“內。”
韓子棟招呼著劉成燦：“再找一找，實在不行，就去旁邊的商場對付一下了，可餓壞我了。”
“沒事，美食就是要用心去慢慢探尋。”
韓子棟干笑了兩聲，心想劉成燦這個號算是廢了。
“大叔，我知道高峰參雞湯在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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