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怎么可能冷靜的下來,他之前就覺得奇怪,現在他無比肯定,他的阿琰頭發白了。
顧知琰不過才二十三歲,一個正值花樣年華的青年怎么可能會無緣無故白了頭?
陸清激動的直倒氣,好不容易才壓制住的心絞痛仿佛又卷土重來。
他雙手緊緊的壓著胸口,他突然覺得害怕,害怕那場夢成真,害怕他的阿琰先他一步離開。
顧知琰感受到身旁的抖動,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他并沒有睡多長時間,雙眼全是紅血絲,他驚恐的望著旁邊因為疼痛而顫抖的身體,忙不迭的把人抱進懷里。
“清清你怎么了?你不要嚇我,是不是又疼了?”
陸清無助的望著他,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流,他想要張口問問他怎么了,可是喉嚨水腫,不僅發不出聲音,他甚至都快吸不進氧氣了。
顧知琰倉惶地看向同樣是焦灼不已的兩位長輩,“清清怎么了?”
“他看到了你的白頭發。”陸母回復道。
顧知琰如雷轟頂,他抓住陸清的手,解釋道:“清清沒關系的,只是白了點而已,我去染回來就好了。”
陸清絕望的搖頭,他腦子里全是那些不治之癥,他無法想象一個人得病成什么樣子才會少年白頭。
他的阿琰是不是真的不要他了?
陸清恍若被一劍穿心了那般,劇烈的疼痛席卷而來,他瞳孔猛地一縮,眼中的身影越來越模糊,他努力的想要捕捉到那道影子,卻在劇痛中漸漸的失去了意識。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夢里,李欣猙獰的面孔下是他已經失去了生命體征的阿琰。
顧知琰就靜靜的躺在血泊里,眼里蓄滿了淚,好似是在跟他做最后的道別。
陸清捂住雙眼,不去看,不去想,可是他躲不開。
那些滾燙的血順著地板染上了他的腳,就如同忘川河那些滾燙的河水一樣,燙的他恍若置身在火海里,他要被燙死了。
“清清,我求求你睜開眼看看我,阿琰沒事的,我只是白了一點頭發而已,我真的很健康的,阿琰會一直一直陪著清清的。”
醫生擠滿了病房,藥水換了一輪又一輪。
可是陸清身上的高溫完全下不去,他整個人都被燒的通紅,五臟六腑在急速衰竭,幾乎都快到了藥石無醫的階段。
顧知琰嗓子都喊啞了,可是他的清清依舊毫無意識的躺著,他像是又困在了那個噩夢里,這一次連他都喊不醒了。
陸母已經哭的暈了過去,連顧老太太都快受不住了,頭暈眼花的坐在沙發上。
顧晟則是站在一邊,他把國內外所有專家教授都請來了,但這些人面對陸清這個破碎的身體,一個個都是空有一番武力卻無法展示。
沒有人敢下猛藥,怕高燒沒有壓住,再出血那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整個病房死氣沉沉,沒有人敢打斷顧知琰的哭求,只能無能為力的站在一邊,默默的祈求著奇跡再現。
病房外,圍了好幾個護士,其中有不少是顧知琰的粉絲,陸清病危的消息在醫院內部不脛而走,她們著急忙慌的趕過來,一個個圍在病房外,不敢進去打擾,卻急得直跳腳。
“我剛剛聽我們科室的主任說,二十四小時之內再不退燒,就真的沒救了。”
“怎么會這樣?上午的時候不是說脫離危險了嗎?”
“好像是又受刺激了,他這身體就算好好養都不一定能長命。”
“我顧顧怎么辦啊,老婆要是沒了,他怕是也活不了了。”
十幾個護士圍在一起,眼睛都快哭腫了。
醫院外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好幾家媒體堵在出入口,慶幸慧濟醫院安保設施不錯,否則這群人早就不顧規矩沖進來了。
顧知琰的流量大,任何一點小新聞都能引起軒然大波,更何況這次是他官宣的那個小男友病重,這種情況下,連粉絲都坐不住了,更別提這些搶新聞搶頭條的媒體們。
醫院被堵得水泄不通,幸好顧晟早在一天前就關閉了醫院的所有就診通道,除了醫護人員,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
一車又一車的專家被請來,然后又被送走,整個醫院上空都籠罩著一股陰霾之氣,沉重的壓著所有人。
“嗡嗡嗡。”
顧知琰整個人都跪在床邊,他沒有去理會衣服里在不停震動的手機,全身心的望著床上昏迷不醒的陸清。
陸清臉上紅撲撲的,高燒下,他的唇紅的都快滴血了一樣。
顧晟走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已經打第四遍了,可能是有什么急事,你先接一下。”
顧知琰反應慢了半拍,他動作遲鈍的掏出手機,是一個陌生電話,但對方很是執著,似有他不聽就得一直打的陣勢。
“顧施主,我是寧安寺的住持,兩個月前您捐贈了五千萬修葺寧安寺,明日我寺重新開山,想邀請您上頭炷香,您有空來一趟嗎?”
顧知琰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我、我馬上過來。”
“您不用著急,今晚十二點前趕到就行。”
電話掛斷。
顧知琰蹣跚著從地上站起來,可能跪了太久,他兩條腿都有些不自然的哆嗦著。
顧晟扶著他,蹙眉道:“出什么事了?”
“爸,我要去一趟云城。”
顧晟不明,“這個時候去?”
“嗯,我馬上就過去。”
顧晟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還是緊急給他調來了直升機。
臨走前,顧知琰俯下身一吻落在陸清的眉間,目光繾綣,聲音喑啞,“清清,等我回來。”
夢境中的陸清蜷縮在角落里,兩眼空洞的看著地上遍體鱗傷的顧知琰,他的靈魂漸漸的變得透明,好像整個人都要散了一樣。
阿琰,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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