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堡宗別鬧 >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太后沒有弱雞
  朱祁鈺忽然想起什么,吼道:“魏南風,給老子過來。”

  不自稱朕了。

  魏南風放下筆毫來到朱祁鈺面前。

  朱祁鈺面無表情,“轉過身去。”

  魏南風雖然不解,但不敢抗旨。

  剛轉身……

  就見朱祁鈺電光石火間起身,撩起袍服就是一個大力金剛腳,一腳將魏南風踹了個惡狗撲屎,旋即仰首哈哈大笑。

  “爽!”

  這一刻的朱祁鈺,宛若大明戰神。

  朱見濟呆了剎那,旋即賊笑,臥槽,老爹除了打自己,打臣子也是溜得一批。

  真好啊。

  大明有便宜老爹這樣鮮活的君王。

  朱祁鈺放肆大笑后,對一臉賊笑的朱見濟示意道:“老子幾年的憋屈一掃而空,爽透了!兔崽子你要不要來一腳?”

  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朱見濟一臉無語,魏南風又不針對我,道:“我差點以為你真的要殺了魏史官。”

  朱祁鈺一瞪眼,樂道:“老子又不是暴君。”

  朱見濟尷尬的摸摸腦袋。

  嗯,我是暴君。

  魏南風憤怒的從地上爬起來,他沒做錯事卻無故被天子暴打,哪怕血濺三尺也必須抗爭到底,剛準備發作,卻見朱祁鈺不慌不忙的對興安道:“傳朕旨意,擢魏南風為國史館副令!”

  魏南風:“啊???”

  升遷了?

  尷尬了,這還怎么興師問罪。

  陛下打一棒又給顆糖,讓人么得脾氣了啊!

  但魏南風有的是辦法收拾朱祁鈺,行禮,謝恩,回到他的位置,繼續記錄:“上怒其事,喚史官魏南風,命與上相背,遵之。上以腳出,史官葉落丈外,傷五臟,起而欲辯曲直。上曰,擢汝國史館副令。上之淫威昭然,史官惟謝而退。上之言行,其類僖乎?”

  朱祁鈺傻了,“鐵坨坨,這你也記,還敢添油加醋?”

  你他媽成起居郎了么。

  魏南風義正言辭,“事涉官員升遷,屬國家正事,微臣身為史官,自當厘清事實,讓后人知曉陛下的經國之才和高風亮節。”

  直白的告訴朱祁鈺,老子把你睚眥必報的事情記下來了。

  朱祁鈺吹胡子瞪眼睛,怒視魏南風。

  魏南風面無懼色。

  朱祁鈺敗下陣來,泄氣了,“興安,拿酒!”

  今夜真是個痛快。

  到現在都沒臣子來覲見,那今夜應該不會有人來了,畢竟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臣子們還在考量這里面的利害關系,哪會半夜跑皇宮來覲見。

  再者,陛下說通宵,你這些當臣子的還真敢讓陛下通宵?

  有點眼力見。

  讓別人父子慶祝一下唄。

  所以喝酒!

  今夜不醉都對不起兒子那漂亮的驚艷了大明百年時光的一刀。

  朱見濟也想喝酒。

  結果剛提出“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就被朱祁鈺一腳踹出了東暖閣,“給老子滾回東宮去,尚膳監會送來膳食,吃了趕緊睡,兔崽子,年紀不大,還想喝酒?要不要老子再給你賜個宮女?!”

  又對外喊道:“興安、李珉進來。”

  陪朕喝兩酒!

  朱見濟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走人。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老朱你等著,等你五十歲后,老子還是不得讓你喝酒!

  做不到老子跟你姓!

  走在回東宮的路上,冷風一吹,朱見濟沸騰的情緒冷靜下來,心里猛然劃過一道閃電,總感覺今夜哪里不對。

  有點難以心安。

  是……太順利了?

  又仔細復盤了一遍,沒發現什么地方出了問題。

  回到東宮,那莫名的不安讓朱見濟輾轉難眠,翻滾到大半夜,才沉沉入睡。

  一覺睡到晌午。

  睜開眼就見戴義一臉焦急的守在床前,齊老爹捧著衣服安靜的站在旁邊,朱見濟翻身坐起,“看你們樣子,出事了?”

  戴義和齊老爹一邊給朱見濟穿衣服一邊道:“乾清殿出事了,陛下把東暖閣砸了個稀爛,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

  朱見濟一頭霧水。

  昨晚知道了是建文余孽在搞事的消息,老朱都能淡定自若,還有什么事情能讓他失態?

  趕到乾清殿,東暖閣里一片狼藉。

  門口跪了一大群人。

  朱祁鈺坐在軟塌上,神情頹敗,看見朱見濟到了,也沒挪屁股,用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見濟來了,過來坐,陪爹說說話。”

  朱見濟有點意外。

  便宜老爹的心態很差,比奪門之變后還差。

  什么事情能把他打擊成這樣?

  在旁邊坐下,小大人一樣拍了拍朱祁鈺的背,問道:“老朱,這是怎么了,有什么憋屈就說出來,我這個當兒子的幫你扛!”

  朱祁鈺欲言又止。

  最終什么也沒說,對門外道:“都退下罷。”

  眾人如蒙大赦。

  果然,整個天下能收拾陛下的只有咱們的“不孝太子”殿下。

  朱祁鈺起身,在狼藉的房間里來回踱步了片刻,許久,才下定了心思,道:“也沒什么事,就是皇兄駕崩后,我這心里忽然就空落落的了,感覺沒了人生追求。”

  朱見濟撇嘴。

  當老子是八歲小孩騙嗦,我會信?

  但老朱既然不說,肯定有他的道理,朱見濟也不問。

  這是尊重。

  問道:“越王朱見深和鳳陽那些堡宗子嗣怎么處理?”

  鳳陽那幾個還好說。

  殺起來毫無壓力。

  朱見深不一樣。

  但自己先逼殺孫太后,又手刃朱祁鎮,朱見深還能乖乖聽話?

  殺了又有點可惜。

  畢竟大明的憲宗。

  而且自小和朱見深一起長大,再怎么著也有那么一點兄弟情義。

  朱祁鈺沉默了一陣,“你想怎么辦?”

  朱見濟道:“鳳陽那幾個,讓他們暴斃吧,反正小,一年暴斃一兩個很正常,至于朱見深,我有點下不了手。”

  這年頭,娃娃死亡率很高。

  朱祁鈺能理解,畢竟兩兄弟一起長大,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鳳陽那幾個按你說的辦,至于朱見深……過繼到越靖王一脈后,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移住十王府吧。”

  朱見濟嗯了聲,“我回去讀書了。”

  看著兒子一溜煙的跑出東暖閣,朱祁鈺眼神擔憂,今天宗人府那邊傳來的消息讓他有點崩潰,沒打算告訴兒子。

  免得打擊他的信心。

  朱祁鈺打算一個人將這件事承擔下來。

  對門外的興安道:“著人收拾了罷。”

  想想怎么幫兔崽子兜底吧,也不知道錦衣衛能不能追查到線索,如果他真的擺脫了所有追蹤,又能去哪里呢?

  南方?

  建文余孽已經暴露,他肯定猜到朝廷會在南方布置重兵,應該不會去。

  北方建州女真那邊?

  有可能。

  畢竟李滿柱春節后和許彬見面密談過。

  但也只是可能。

  建州女真那點兵力保不住他!

  還可以出海……

  朱祁鈺想得頭疼。

  嘆了口氣,呢喃著說皇兄你究竟有幾條命?

  屬貓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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