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沐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扶搖可以，但他要是想跟在她身邊的話，估計有點難度。
扶搖大帝離開后，沐岐正準備出去，然而一推開門就看到一個清雋的少年站在他的門口，背影落寞。
沐岐頓了一下：“還有事嗎？”
南宮瓷一回頭，露出沾滿鮮血的臉。
沐岐問道：“發生了什么？”
南宮瓷薄唇的顏色蒼白到了極點，看起來楚楚可憐，眼瞼微微低著，黑色的睫毛下，眸光黯淡。
“父皇說外祖他們投靠了歸月教，他削了我的官職。”
沐岐微微蹙眉：“張家是張家，你是你，如今朝中正缺人用，你父皇再責罰你，不正是將皇朝拱手送人？”
連納蘭將軍那樣的人都投靠了歸月教，可想而知這段時間究竟有多少人都加入了歸月教。
也難怪皇帝會變得那么瘋魔。
南宮瓷語氣低沉：“畢竟我的身體里還流著張家的血……這應該只是個開始，父皇現在正在嚴查叛徒，任何跟歸月教有關的人，他都不會姑息。”
雖然現在只是卸了他的官職，但是皇帝心里對他的猜忌已經形成了，就會迅速長成一顆倒刺，扎得他分在難受。
所以要不了多久，皇帝一定會嚴懲他，以儆效尤。
南宮瓷這么一點撥，沐岐頓時就想明白了這一點。
他沉默片刻。
南宮瓷忽而請求道：“先生，您要走的話，能不能帶我離開？”
沐岐靜靜地看著他，像是想要在那張年輕乖巧的臉上看穿什么似的。
南宮瓷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捏緊。
過了片刻，他忽然聽到他說：“好啊。”
好……啊？
他同意了？
原以為會很艱難，他都已經準備好了接下來繼續施展苦肉計，不求別的，只希望能先跟他離開。
他都做好了一直纏著他的準備了。
沒想到他居然直接同意了。
沐岐看著他，忽而說道：“不過如果你想跟我一起離開的話，要先做一件事。”
“我愿意！”南宮瓷爭先說道。
沐岐神色平靜，緩緩開口：“這件事可能會要了你的命。”
南宮瓷瞬間收斂住笑容。
不過也只是片刻，他就想明白了。
他生來清雅矜貴，能遇到他是他最大的福分。
他知道他要離開的話，哪怕他傾盡所有，無論他做什么，都無法阻止他，反而在他眼里還可能像是個跳梁小丑。
他最怕的就是和他分開。
就賭這一次，賭輸了無非就是死，能為他做最后一件事也死而無憾了。
若運氣好，賭贏了的話，就能跟他一起離開。
“我愿意。”他認真的凝望著眼前的人。
沐岐收回目光，淡淡道：“回去收拾收拾吧，今天晚上過來找我。”
玄武死在這里，這件事太過蹊蹺。
要離開了，他想，離開之前，他總要做點什么。
天機宗和南宮族那幾個老東西做的事情，也是時候該結束了。
還有南宮訣的罪業，玩就應該公之于眾。
-
一直到第二天，帝寒出來的消息這才傳了出來。
皇帝又喜又怒，喜的是他的主心骨終于又回來了，在這腹背受敵的日子，他屁股下的這張龍椅實在坐不安穩，現在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
怒的是，他出來，這么大的事情，居然沒有第一時間讓他知道，就當沒他這個人一樣。
皇帝氣得當場讓人去把他喊過來。
不過很快，下人就回來了，而他們身后，空無一人。
下人帶來了帝寒的意思：“讓我過去？他也配？”
皇帝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
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下人回答道：“聽說好像是朝霧姑娘在修煉的時候出了什么意外，受傷了，七殿下如今正寸步不離的照顧著。”
皇帝聞言，更氣了。
為了一個女人，居然反駁他的命令。
那女人果然是個禍害。
但是沒辦法，他現在手里只有帝寒這么一張底牌了，氣得把御書房里面的東西都摔爛之后，平復了一下心情，皇帝又親自擺架去找他了。
剛一走進去就看到躺在軟塌上小憩的朝霧和旁邊拿著一把薄扇正在給她扇風的帝寒。
他走進來的動作并不大，朝霧蹙了蹙眉，見狀，帝寒他冷冷的掃了一眼，其中警告的意思很明顯。
仿佛無聲地說：我看你那腦袋是不想要了！
皇帝：“……”
當著他的面居然還能給他臉色了。
他上前兩步，直接開口：“你既然出來了為什么不和朕說？”
聽到聲音，朝霧猛地睜開眼睛，這才看到滿院子都是人。
掃了一眼帝寒手中的薄扇之后，朝霧抿了抿唇。
她就說她何時警惕性變得這么低了，原來他竟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用藥。
帝寒見她被吵醒，臉色一下子就變冷了，黑色的眸子里像是氤氳著一團濃烈的黑霧，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皇帝下意識的后退兩步。
剛才在那雙眼睛里，他看到了冰冷的殺意。
身后還有許多人看著，皇帝霎時感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再加上這么多天他確實被歸月教的事整得頭暈腦脹，脾氣也更為暴躁，他甚至想都沒有想就立即怒吼道：“你這是什么眼神？”
上下將帝寒掃視了一番，并沒有看見他身上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沒有金光閃閃，沒有舉手投足間都帶著毀天滅地的能量。
也就是說，他根本沒有晉升，根本就沒有到達傳說中的那個境界？
皇帝傻眼了：“你，你沒有突破？”
帝寒冷冷出聲，“出去。”
“你沒有突破！”皇帝大聲質問，仿佛覺得不可置信：“你不是去接受傳承了，這一個多月你不是去血墓接受老祖的傳承了？那你為什么沒有突破宗師？為什么？”
他盼星星盼月亮，盼了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來，遭受到了無數的人背叛，支撐他的只有他這一個人。
他心想著只要撐到他出來，他接受了傳承，一定會突破宗師，那么他就是這片大陸的第一人，到時候就會保住他們烏疆。
現在他是出來了，可是他的身上并沒有書里描寫的那樣，渾身都散發著金光，具有毀天滅地的巨大力量。
他甚至看起來和進去之前沒有什么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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