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常瀅從周淮的屋子走了出來。
原本涂在唇上的口脂此刻已經暈在嘴角,隱隱透露著一抹艷媚。
她衣裳有些微微的凌亂,只是眸中閃爍著滿意之色。
自從上次赦敏去宮里鬧過后,呼雅部一直都沒有過反應。
所以小皇上對赦敏也沒了什么忌憚,隨意的賜了一個不好不壞的日子后,便再不過問此事。
定遠侯府雖然對赦敏不算多滿意,但畢竟是皇上賜婚,所以整個府里都開始準備迎親了。
一個月后,便是成親日子,到時候周淮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
常瀅捏著自己的手心,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自從周淮情況好的差不多后,定遠侯夫人便不準常瀅待在這里。
常瀅只能白日里來看看周淮,侍候他吃藥用膳。
在看見回來的常瀅后,她的貼身丫鬟忙開口:“姨娘,您都大半日沒有吃東西了,這是中午奴婢去廚房拿來的午膳,一直溫著呢,您快用吧。”
她看向常瀅時,眼中帶著心疼。
但是常瀅只是淡淡神色撇了一眼后,便對著丫鬟擺了擺手:“拿下去吧,我不吃。”
里面都是一些清粥寡菜,同廚房給周淮送去的午膳相差的十萬八千里。
當然,常瀅也不是沒有吃過那些。
但僅僅是她剛剛來到定遠侯府,周淮對自己情深義重的時候。
如今......
想到這里,她將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臉上帶著堅定。
她借著這幾日能侍候周淮,已經在他的藥里加了東西,藥效緩慢,但是等他一個月后成親,也差不多了。
所以,她一定要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再次懷上孩子。
常瀅看的清楚,定遠侯和定遠侯夫人為了周淮,可以將孝道拋開,將定遠侯老夫人冷待在院子里。
那到時候,若是自己能生下侯府世子唯一的孩子,那她便能在侯府真正有一席之地。
依照呼雅公主如今對定遠侯府的不滿,等他們發覺周淮身子出問題的時候,她的孩子已經懂事,能護住自己了......
————
云寧郡主自從看著手里,上次從廟會上面求的簽,久久出神。
上次在廟會上,她被不少人擠得差點站不穩的時候,是江致遠將自己扶住。
而她手里的簽,明顯寫的是:命定緣分已然轉動。
想到今早自己母妃的話,云寧郡主的臉上帶著紅暈。
她和自己姐姐的年紀僅僅相差了一歲,如今二人都到了成婚的年紀。
鎮親王妃早已經開始籌備上了。
今早她問了云安郡主和云寧郡主,二人是否有心儀之人。
當聽見自己母妃的話時,云寧郡主的腦海中竟然立馬出現了江致遠的臉。
從回到屋子里,她手里便一直攥著這個簽子。
“郡主,大郡主來了。”外面傳來丫鬟的聲音。
在鎮親王府,丫鬟小廝們一般城云安郡主為大郡主,云寧郡主為小郡主。
云寧忙將自己手里的簽子藏在自己的枕頭下面,從榻上起身,又壓了壓自己的被子。
當云安走進來時,便看見了她有些慌張的臉色。
云安上下打量她一遍后,忽然伸手指著她:“你做了壞事!”
云寧被她這么一下驚了驚,忙看向外面,語氣中帶著責怪:“你不許胡說!”
云安本就是故意逗逗她,但是在看見她這般著急后,云安的臉色也動了動,微微有些嚴肅。
“你有事瞞著我。”她靠著云寧走近一步,語氣肯定。
云寧擺了擺手,有些急躁:“哪有什么瞞著你的啊。”
她說完后,拿起茶杯抿了口茶。
可是這讓云安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
云寧每次騙人時,都喜歡用喝水或者摳手指來掩蓋自己的不自然。
看她這樣,云安也知道不能強硬問她。
于是轉移話題道:“母妃今日給的京中男子名冊上,你有沒有看上的?”
“你、你問這個做什么?”云寧被她的話弄的微微驚訝,忙開口反問。
?
云安覺得她更不對勁了。
“自然是為了避免和你選同一個人啊。”云安眨了眨眼,理所應當的開口。
云寧聞言,暗自松了一口氣。
她還以為被云安看出自己的異樣了呢。
但是,偏偏的她這么一個動作,加劇了云安的懷疑。
她神色微動,將目光放在云寧放在桌子上的男子名冊。
從今日母妃說起親事,她就發覺到了云寧的不對勁來......
難道,和這個有關?
她將信將疑的拿過放在桌子上的名冊,仔細的翻看著。
在看見名冊上沒有任何異樣后,她繼續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放心吧好妹妹,你喜歡誰,只管告訴姐姐,姐姐定然不和你爭。”
云安帶著引誘的聲音傳來,讓云寧的耳朵動了動。
她看了一眼云安,剛準備開口的時候,注意到云安眼里的笑意。
她忙回神,抿了抿唇:“沒有,我沒有喜歡的人。”
云安有些失望的點點頭,又繼續看著名冊:“這忠勤伯府,寧遠侯府都是不錯的。”
聽著自己的姐姐念著名冊里的人,云寧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未看那名冊。
“給我瞧瞧。”
“嗯?”云安將名冊往后一拉,“你不會還沒有看過吧?”
云寧的臉上有些不自在:“沒有,那怎么啦?”
她不想和云安說太多,于是又朝著她伸手:“給我看看。”
她這般不對勁,已經徹底惹起了云安的懷疑。
云安從椅子上站起身,緊緊的盯著云寧:“你有事瞞著我。”
這話十分篤定。
說完后,不等云寧說話,她便啪的一聲將名冊合上,站在云寧身邊,滿臉嚴肅:“說,老實交代。”
云寧往后挪了挪,警惕的看著她的手。
生怕她偷偷給自己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