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男人啐罵了一聲,抬手將臉上的酒水抹掉,陰冷地笑,“還挺犟。”
“不過欲拒還迎這種手段玩一次就夠了,老子喜歡乖的。”沾著酒液的手朝著女孩的下巴伸去,“聽說你老公是個病秧子,平時能滿足你嗎?”
在對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她的肌膚時,手腕驟然被一只纖細白嫩的手抓住,干脆利落地往后一掰,只聽咔嚓一聲,隨之響起的還有一句“艸”。
這聲痛呼將不少人的視線吸引了過來,其中自然包括一直關注著這邊的柳若萱。
看見女孩冰冷淡漠的神情,她莫名生出了一股心顫。
甩開男人的手,霍嶠眉頭蹙起,仿佛剛才碰了什么臟東西似的。
在玩女人這事上向來順風順水的梁帆第一次跌跟頭,眼睛惡狠狠地盯著面前的女孩,怒意涌上心頭,揚起完好的那只手就想給她一巴掌。
然而還沒等落下,腹部就先挨了一腳。
梁帆被踹得往后退了幾步,后腰撞在后面的餐桌的桌角,撞擊之下,桌上壘起來的酒杯搖搖欲墜。
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霍沈兩家人不可能再坐視不理。
霍父快步走過來,讓侍應生先把疼得躬下身子的梁帆扶起來,隨即轉頭沖著霍嶠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怒罵:“霍嶠你瘋了嗎?你知道你打的人是誰嗎?是梁家的少爺,還不快給梁少爺道歉!”
“區區梁家而已。”霍嶠從包里拿了張濕巾將手擦干凈,眼皮懶洋洋地掀起,“就算是謝家,我也照打不誤。”
這話說得可謂是囂張至極。
眾人都覺得霍嶠瘋了,謝家那樣的地位權勢,她要是真敢打謝家的少爺,那無疑是在找死。
“你閉嘴!”霍父沉著臉呵斥,“我們霍家絕不會包庇任何人。”
言下之意,若是梁帆想要告霍嶠打人,那霍家絕不會幫她。
霍嶠短促地低笑了一聲,怪散漫的:“沒關系,我老公會出手。”
其他賓客不知道她老公是誰,但霍家人卻是知道的。
霍父的臉色頓時變得更難看了,柳若萱也在心里咬碎了牙。
霍嶠看了眼桌上的酒瓶,表情可惜地嘆氣:“我不應該動手的。”
大家還以為她是為自己的沖動打人而感到后悔了。
下一秒,卻聽霍嶠輕飄飄地補充,“應該拿酒瓶給他那滿腦子都是骯臟穢事的腦袋開瓢的。”
那她和謝嶼洲會不會被人稱為“開瓢夫婦”?
想到這里,霍嶠沒忍住笑出了聲。
因為垃圾人渣的出現而變得陰沉的心情略有放晴。
“事到如今,你還執迷不悟。”霍父被她的不知悔改氣得臉紅脖子粗,“看來是我和你母親太縱容你了,才會讓你這么不知天高地厚。”
朝著負責安保的保鏢看了兩眼,“把小姐帶回霍家,她什么時候知道錯了,什么時候再放她出來。”
保鏢異口同聲:“是,霍董!”
話音落下,立即朝霍嶠那邊跑過去。
霍嶠當然不會乖乖站著讓霍父把她抓回去,一邊拿出手機撥電話,一邊與保鏢玩起了貓捉老鼠的游戲。
見到身邊有什么,就抓起什么往保鏢身上砸。
整個訂婚宴被這一出鬧得雞飛狗跳,賓客紛紛避之不及,跑到邊緣去看戲,還有人拿出手機拍照錄像。
霍家今日的訂婚宴可真熱鬧啊。
痛感減緩的梁帆看著這幕,眼神陰鷙,面色沉郁,推開攙扶他的侍應生,走到霍父的身邊,咬牙切齒地說:“還請霍董抓到人后,把她交給我來處理。”
敢動手打他,就休想活著逃出他的手掌心!
霍父眼里閃過一絲猶豫,霍嶠畢竟是謝五爺的妻子,把她帶回霍家,還能對謝五爺說是霍母想她了,所以留她在霍家多住幾天。
但要是把她交給梁帆,謝家來要人的時候怎么辦?
一番斟酌之下,霍父說:“子不教父之過,梁少爺要是不嫌棄,不如到我家里坐坐,我會請最好的醫生來給你醫治。霍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犯了錯就該承擔責任,我和我夫人絕不會插手。”
這意思是:梁帆不能把人帶走,不過可以去到霍家,他在霍家想要怎么對待霍嶠,他們都會選擇置之不理。
不能把霍嶠帶到他的地盤肆意折磨,梁帆心中當然是不甘的。
他瞇著眼提出引誘的條件:“霍董,只要您把霍嶠交給我,關于霍梁兩家公司合作的那個項目,梁氏可以讓利百分之五。”
這個條件確實誘人,霍父面上流露出了猶豫之色。
謝五爺權高位重,想要什么樣的女人得不到?應該不會在意一個假千金的死活吧……
正在霍父準備點頭答應時,突然傳來霍嶠喊叫的聲音。
在霍嶠險險地躲過保鏢兩次抓捕后,撥出去的電話終于被接通了。
她立馬大喊了一句:“老公救命啊!”
打著電話的時候還不忘抓起酒杯砸向保鏢。
謝嶼洲被這聲老公喊得微怔一瞬,回過神后沉下嗓音:“我讓人過去。”
“快點兒來啊!”霍嶠的語氣里聽不出多少慌張焦急,反而帶著些許淡淡的笑意,“不然你家謝太太就要被抓走了。”
謝嶼洲眸底的冷意略褪去了些,但依舊寒霜料峭,緩聲說道:“那還請謝太太在此之前盡量護好自己不被抓走。”
“沒事。”霍嶠朝著霍父等人那邊看了一眼,故意拔高聲音,“我要是被抓走了,你就去找霍家要人!”
霍父頓時臉色黑沉,不用聽也知道女孩是在給誰打電話。
梁帆不明白霍父為什么會是這種表情,不過是個病秧子而已,就算他真的有膽去霍家要人,霍家不給,他又能如何?
除非這個病秧子是謝家的那位小五爺。
不過霍家這種家世地位,別說和謝家聯姻了,就是想見謝家人一面都不容易。
再說了,霍家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會給一個假千金找這么一個無可撼動的靠山?
所以霍嶠嫁的這個病秧子,定然是個小門小戶,上不得臺面的廢物罷了。
梁帆捂著自己脫臼的手臂,不屑一顧地說:“霍董為何這種表情?就算霍嶠那個病秧子老公真的上霍家來要人,打出去就是了。”
霍父:“……”
這位病秧子,他可不敢打。
非但打不得,還得把他當祖宗一樣供著。
看著保鏢連一個女人都抓不住,梁帆氣得罵娘:“媽的!這些保鏢都他媽是廢物嗎?連一個女人都抓不住!”
柳若萱指尖幾乎快要掐進掌心里,今日的所有一切都出乎了她的預料。
梁帆不是號稱少女殺手嗎?竟然連一個蠢貨都搞不定。
但最大的變故還是出在了霍嶠的身上。
柳若萱根本沒想到霍嶠這么不給梁帆面子,說打人就打人,還把她的訂婚宴搞成這樣。
沈牧謙也眉頭緊皺,垂眸看到紅了眼眶的柳若萱,以為她是在為霍嶠搞砸了他們的訂婚宴而傷心,趕緊摟住她的肩膀安撫地拍了拍。
然后揚聲沖霍嶠喊道:“霍嶠,你還打算胡鬧到什么時候?還不快停下來!”
霍嶠漫不經心地瞥他一眼,輕哼,傻子才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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