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顧承張口,剛想說一句什么,落在腰間的指腹便緊跟著一收,瓷白的肌膚留下幾道明顯的指痕,像是水泵,瞬間抽干了他不多的力氣。
扶在門上的手掌迅速向下滑了幾厘米,整個人更方便的落進了謝祈年懷里,聽青年靠在耳邊,危險呢喃:
“我和兩個便衣警察一直守在門口,看到有可疑的人,就全部按下,然后一一審訊,問出了幾個小偷,還有……真正幫顧長德探路的人。”
“嗯……”
不知謝祈年做了什么,顧承悶哼一聲,手又向下滑了幾厘米,眼尾霎時飄紅,聽他繼續說:“得知了他們的圍攻計劃,我這才假扮成那人的樣子,來到你的病房,引他們入圈套。”
“顧承!顧承!!”
兩聲有規律的“顧承”過后,狐貍眼尾的淚就掉了下來。
像是頭一次被欺負的這么狠,“啪嗒啪嗒”,一點不給人回轉的余地。
謝祈年看著心疼,既心疼,又暢快。
他按住顧承一只手,大掌將他捆在壓花的玻璃門上,不給他逃離的機會,說著自己的擔憂:“幸虧,幸虧來這兒的是我,不然,你手里別著針頭打架,手還想不想要了?”
“是不是在你心里,報仇重要,黎江重要,爺爺重要,我就一點也不用顧忌?”
“你有沒有想過,你出事了,我怎么活?!”
忽然,謝祈年身體前傾,凌冽的目光對準顧承,像是質問。
男人受不住這大幅度的動作,眉心一擰,瞬間分開了唇。
張口,卻是無聲,硬是拼著一股子倔強,咬牙不理他。
顧承的指節被攥紅了,眼淚越掉越兇,身體開始搖搖欲墜,有些站不住。
差點倒下的一瞬間,忽然,砰——
大門從外面破開。
顧承眸色一頓,全身的力道都被謝祈年架在了臂彎里。
進門的是厲天決。
邁入的第一瞬就開始喊:“阿承?”
“阿承你人呢?”
他的目光在室內不停巡回,不出幾秒,就落在了衛生間的門上,入目,便是兩道模糊的影子。
顧承凝眸,一瞬間緊張起來,連帶謝祈年也一起擰起了眉。
小狼咬咬牙,有些難受,卻依舊沒有放過人的趨勢,導致厲天決一聲接一聲的喊,顧承硬是咬著唇,一句也沒敢應。
眼看著人離洗手間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顧承竟是將謝祈年的手臂拽出了血痕。
好在,僅剩兩步之遙的時候,謝祈年開了口:“厲隊!”
他喊:“顧叔叔有些不舒服,吐了,精神也不大好,我照顧他,您別進來了,先去找顧銘!”
“第二天我們再去錄筆錄行嗎?”
厲天決與顧承相識多年,知道他精神狀態一直不大好,便沒有多加詢問,主動退了出去。
大門合緊,室內空無一人,顧承的聲音才啞啞的散出來:“疼……”
他的聲音夾雜著哭腔,實在太小了,分不清是“嗯”是“哼”還是“疼”,但謝祈年還是立刻后退,將人穩穩的抱進了懷里。
卻不想,轉身的一瞬間,啪——
顧承一巴掌甩在了他臉上,將他的眼鏡直接抽落了地:“混賬東西!”
“md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男人顯然是氣的不輕。
甩完巴掌,又理所當然的靠在了他肩頭,閉上眼睛,輕輕緩著氣。
謝祈年頂了頂腮,看見他信任的模樣,又忍不住輕笑一聲,伸手,把顧叔叔抱起來。
雙手將人環住,剛準備用力起身,就覺肩膀倏然一痛。
“嘶……”
顧承咬了他,力道狠絕,毫不留情,被放回床上的時候,還嫌惡的轉身,吐出一口血沫。
謝祈年揉了揉肩膀,毫無怨言,任由他發泄著。
把人放好后,又拿毛巾沾了熱水,仔細擦拭。
好不容易把人照顧好,又低頭,自己收拾了房間。
收拾完,又不緊不慢的調了杯蜂蜜水,帶上軟的小吸管,送到顧叔叔唇邊,又慫又乖又卑微:“打疼手了吧?喝點吧。”
“……”
房間里安靜了太長時間,故而,謝祈年的這一聲尤其溫柔,像是打破堅冰的暖風。
顧承慢慢偏過頭。
許是累極了,又許是不愿意跟他廢話,竟是破天荒的順著吸管喝了兩口水。
躺平,緩了一陣兒才問:“疼不疼?”
謝祈年:“嗯?”
“剛才打你,疼不疼?”
謝祈年點點頭,劍拔弩張的氣氛消散,整個人蔫唧唧的坐在床邊,又乖又委屈。
“知道疼,就證明你活著。”
“?”謝祈年稍稍凝神,聽顧承繼續說:“你只要活著,我就在愛你。”
知道疼,就證明還活著;只要活著,我就在愛你。
活著,我就在愛你。
直戳心底的話,謝祈年的眼睛逐漸變紅,他忽然就理解了——這就是為什么,他的顧叔叔明明生命垂危,也不切換攻略目標嗎?
看來,當年跟系統做的交易,真的很有用。
謝祈年的心跳漸漸平復,看見顧叔叔又皺眉,便恨不得穿越回去把半小時前的自己抽死。
“不舒服嗎?”他慌忙問:“剛才……是不是沒擦好?”
不等人回答,又連忙道:“先等等,我這就去……”
卻不想,剛準備起身,就被顧承壓住了手。
休息片刻,男人的臉色恢復了正常,已經不再蒼白,跟他提議道:“我想洗澡。”
“好!”謝祈年垂眸,又默默責怪起了自己的不細心,剛準備把寶貝抱起來,就被顧寶貝,主動環住了脖頸。
狼崽微怔,顧承的手指在他頸間曖昧摩挲,說:“一起吧。”
尾音酥撩,蠱的人心慌。
“一會兒一起吧,崽子。”
他說:“我看醫院的床還算結實,把我弄暈,或者你*盡人亡。”
咚咚咚——
謝祈年的心砰砰狂跳,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卻見面前,顧承自己躺平,一粒,一粒,一粒,慢悠悠的,散開了自己的病號服,身上還殘留著斑駁的指痕,卻是紅著眼睛,自己將雙手放在頭頂,對著他的方向,輕啟薄唇。
“瘋吧。”
“瘋吧狼崽。”
“瘋完這一次,我們之間,誰也不準再問類似的蠢問題。”
“我與你,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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