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知道,玉松哥,你少說點話,保存好體力,萬一……”
柳玉清頓了下,咬了咬唇道,“……有人來救我們呢。”
“嘎嘎……”
柳玉松如同鴨子叫般笑了兩聲,張嘴想說不可能。
話到嘴邊,想到塌方前聽到的柳玉清的尖叫,看到他被掉落的石頭壓住了。
柳玉松喉間滾動了一下,嗯了聲,“你說的對,我們得保存體力,萬一呢……”
他抬眼望著黑乎乎的礦洞,張嘴叫,“有沒有人啊,我們在這兒……”
“救命啊……”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確定著對方還活著,不時叫兩聲。
黑暗的礦井下,卻一點反饋都沒有。
地上,中年男人看著動手的公安,急的滿頭大汗。
這柳山凹的人到底什么來頭,居然能請動這么多公安來現場?!
聽他們這意思,人要是能救出來問題不大,人要是救不出來,他就只能去坐牢了。
天殺的!
他抹掉頭上的汗,沖看熱鬧的礦工們吼,“都愣著做什么?救人吶!”
一群礦工你看我我看你,“老板,真要救?”
中年男人咬牙切齒,“救!”
“好。”
礦工們跑去拿鐵鍬過來加入救援隊伍。
半小時后,下礦井的洞口清理出來了,柳大伯第一個要求下去。
柳玉松的父親第二個。
中年男人拿來頭盔和下井礦服,一人發了一套。
“哥幾個,能做的我可都做了,下面真出什么事,你們可別怪我身上。”
幾人都沒做聲,柳二哥斜過去一眼。
中年男人只覺脊背一涼,朝柳二哥陪了個笑,抹著汗往后退了幾步。
礦井很深,兩人輪換著,一邊往里挖,一邊大聲叫人。
“玉清!爸來救你了……”
“玉松吶,爸來了,別害怕啊。”
半小時換一波人,時間飛快流逝。
天邊泛白時,一群人終于挖到了柳玉清與柳玉松所在的礦道。
里面傳來微弱的敲擊石頭聲,與一個鴨子叫聲。
“啊,我們在這兒,救命啊……”
“來人啊……”
“玉松!是玉松嗎?!”柳玉松的父親喜極而泣,攥著繩子沖礦洞里喊。
柳玉松頓了下,“玉清,你聽,是不是有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爸來救你了,兒子!你在哪啊……”
“是我爸!是我爸!玉清,我爸他們來救我了!你說的對,他們真的來救我們了……”
柳玉松欣喜若狂,高喊著鴨子嘎嘎大叫,“爸,我在這兒,我跟玉清都在這兒……”
“玉清也在。”柳玉松的父親哽咽著叫柳大伯。
柳大伯眼睛里滿是血絲,嗚嗚點頭,“玉清啊,爸來了啊,別怕啊……”
柳玉清仰頭聽著遠處的動靜,推了推身上的石頭,沒推動。
他輕笑了一聲,閉上了眼。
“玉松!”
“玉清!”
柳玉松從地上爬起來,朝拿著手電筒的兩人招手,“玉清被石頭壓住了,得把石頭挪開……”
“哎,你先上去,我跟你大山叔救玉清。”
頭頂不時有土坷垃往下落,兩個父親灰頭土臉的抱住自己的兒子。
一個把兒子往上送。
一個拼命推著大石頭。
“兒子,你別睡……”
柳大伯臉色慘白,嘴唇抖的不成樣子,摸著兒子縈繞在鼻間的微弱呼吸,泣不成聲。
“玉清啊,你不要嚇爸,你醒醒啊……”
柳玉松的父親拿著手電筒往柳玉清身下照了下,立時倒抽一口涼氣。
“大山,你小心點,玉清流血了。”
柳玉松沒動,與兩人一同往外推石頭。
上面的人見下面好一會兒沒動靜,在礦井處叫人。
得知柳玉清背石頭壓了后,柳大哥二話不說,綁上繩子下了礦。
柳二哥拍了拍公安的肩膀,也跟著下去了。
五個人一起使力,總算把石頭推走了。
柳玉清被送上來時,下半身血肉模糊,膝蓋處的骨頭穿出了肉。
一張臉白的如雪。
眾人看見,都紅了眼。
柳大伯抱著兒子,崩潰大哭,“玉清啊……”
“大伯,趕緊送醫院,興許還能保住玉清的腿。”柳二哥道。
柳大伯顧不上擦眼淚,忙點頭。
一行人匆匆離去,中年男人看著他們的背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還好,這兩人都沒死。
……
醫院里,柳蔓寧借著接水的理由,弄了些靈泉水到碗里,給柳玉清蘸點潤潤唇。
柳玉清下意識的舔了舔唇。
柳蔓寧背著眾人的目光,往柳玉清嘴里倒了幾滴靈泉水。
看著他灰白如死人的臉色,慢慢有了一絲血色,才微松一口氣。
有白書記秘書這層身份,醫院果然對柳玉清格外照顧,從手術到病房,都安排的齊齊整整的。
中年男人很上道的跑來把醫藥費支付了。
另拿了兩百塊錢,“哥幾個,真是對不住,現在黑煤窯都是這種形勢,你們也別怪我,這些錢你們拿著,買些吃的補補身子。”
柳玉松伸手接了。
柳大伯本來不想要,柳玉松勸他,“大山叔,這錢該玉清拿,這是他拿命換來的錢!”
“哎。”
柳大伯紅著眼收了錢,背著眾人抹眼淚。
柳玉清麻藥退了,天黑前醒了,看到柳大伯,虛弱一笑,“爸……”
“哎,醫生說你剛做了手術,只能吃一些米粥,我去醫院食堂給你打了一碗,你快趁熱喝……”柳大伯笑著扶兒子坐起來,枕頭放在他身后,讓他靠著。
柳玉清嗯了聲,“媽呢?她好像這幾天出獄……”
柳大伯手下一僵。
“嗯,你媽在家,她來也幫不上忙,我就沒讓她來。”
柳玉清好像察覺到了什么,笑了笑,沒再繼續問。
喝完粥,他躺下繼續睡,柳大伯端著碗在病房前抹眼淚。
方愛玉好狠的心啊。
兒子差一點就沒了,她竟然來都不來。
……
知道柳玉清醒了,恢復狀況也好,柳父柳母帶著家里人去看了幾次。
就忙的沒功夫了。
因為,柳大嫂預產期到了。
她扶著縫紉機站起來,深呼吸了兩下,才開口叫不遠處哄著鳴鳴玩的柳母,“媽,我羊水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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