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出了徐坤不太感興趣，林修然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二人聊起了大學期間的事情，畢竟都是一個學校畢業的，所以對于老師，以及學校里的種種事情還是有很多的共同話題的。
徐坤之前并沒有發現林修然這么健談，之前都是在公司只談工作，一直以為林修然是一個比較內向的人呢。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先聊著，不一會陳焱將做好的菜端了上來，二人都是沒吃午飯的人，之前沒有覺得有什么，現在香噴噴的飯菜就在眼前，二人都是覺得肚子有些餓了，便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陳焱看著二人吃的香，自然是十分開心，回到前臺坐下繼續忙自己的事情，陳焱雖然沒說什么，但是覺得很奇怪。
他知道林修然在瑞明投資，今天正常應該是上班的呀，而且林修然和徐坤都穿著西裝，明顯不是休閑地打扮，要是說吃商務餐的話，怎么會來自己的這個小飯店？
陳焱并不知道瑞明投資出事了，但是也沒有多嘴問。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林修然和徐坤二人還是聊到了公司的事情上，雖然之前二人都默契的避開了這個話題，但是這畢竟是二人最大的交集了，怎么也避不過的。
林修然先是仰頭喝光了一杯酒之后長嘆了一口氣：“唉。”
徐坤自然是知道林修然在嘆什么氣，安慰道：“行了，不錯了，這也算是逃過一劫了，別唉聲嘆氣的了。”
林修然臉色有略微有些發紅道：“學長啊，你知道嗎？我當時得知自己被公司錄用的時候是有多么的開心？
這是一家私募證券啊，這可是一家私募證券啊。我呢？一個本科生，憑心而論還是比較一般的本科生，學長你應該知道這是有多難得吧？
我當時特別開心，真的，特別開心，我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時候都沒有那么開心，學長，你知道嗎？
之前同學問我畢業去向的時候，我特別的自豪，我特別的驕傲。
當我說出我被一家私募證券錄取的時候，學長你知道他們看我的那種羨慕的眼神嘛？
我特別開心能進入公司，我是真的開心能學到東西。
我是真的想好好努力，我是真的想努力奮斗，想在這個行業做出一番成就。但是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你知道嗎，就今天早上，就在幾個小時之前，我還是元氣滿滿地出門，開啟新一天的生活，我告訴自己今天也要努力奮斗，要加油。
但是我是真的沒想到，沒想到會這樣，太突然了。”
聽了林修然的話，徐坤也是微微一嘆道：“唉，我知道，你說得這些我都知道，你確實很不容易。
我是之前監管機構的人第一次來的那天，就知道今天監管機構會來，但是當時我本以為就只是來帶你走的，想著不能再眼睜睜看著你被坑了，所以才去檔案室告訴你的，原本以為我就做一個惡人。
但是怎么也沒想到，王澤居然之前早就舉報了公司，現在想想還后怕，要不是我不想看你被坑告訴你真相，選擇隔岸觀火的話，那今天被帶走的人中，就一定會有我了。”說完徐坤也是端起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林修然笑笑道：“這就叫好人有好報，說真的，學長，謝謝你，真的謝謝你，這要不是你，這次雖然我是被坑的，但是估計該怎么處罰還是會怎么處罰的，學長謝謝你了。”
徐坤擺了擺手，低聲說道：“好人有好報？不不不，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知道嗎，在你之前，公司就已經坑過好多市場經理了。”
林修然點點頭道：“我知道，之前在網上查過，只不過當時不知道那些人是被坑的，現在知道了，說實話那些人挺慘的，我跟那些人相比還是很幸運的，他們可沒遇到學長這樣的人幫忙。”
聽了林修然的話，徐坤笑了，笑得是那么凄涼，徐坤低著頭看著眼前的杯子以及杯中的酒，就好像徐坤不太敢看林修然一樣。
徐坤道：“沒遇到我這樣的人？不不不，修然，你錯了，他們不是沒遇到，他們遇到了，第一個被坑的人我確實不知道，但是之后幾個人被坑，我都是在公司的，而且我也依舊和這一次一樣，知道他們被公司坑，知道內情，但是，但是。”
說到這里徐坤說不下去了，低著頭笑了起來。
林修然大概能猜到徐坤想要說什么，一臉震驚地看著徐坤，本來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但是又有點不敢相信，于是，最終林修然什么都沒說出口，林修然就那么繼續看著徐坤，等待著徐坤之后的話。
徐坤笑了一會之后道：“我明明知道公司的貓膩，我明明那個時候就在公司的。但是，但是我卻沒有說，我選擇明哲保身，我假裝什么都沒看到，我假裝什么都不知道，我拿著比同行業要高得多的薪資待遇，裝聾作啞。
哈哈哈哈，修然，你說我是不是個混蛋？”
林修然心中的猜想得到了驗證，但是林修然依舊什么都沒說，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憑心而論，徐坤做得確實是不好，他也確實挺想說徐坤兩句的，但是從個人的角度來說，徐坤之前剛剛幫過自己，剛剛拉了自己一把，要不是徐坤，他現在估計也要被一起帶走，聽著徐坤的話，林修然不知道該怎么說，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
徐坤繼續道：“我就是個混蛋，我眼睜睜地看著一個接一個的人往火坑里跳，我都沒有去阻止，甚至都沒有去勸說一下，說是我毀了那些人的前途，我覺得都不過分，我就是個混蛋。”
徐坤狠狠地捶著桌子，不自覺的，徐坤的眼眶已經濕潤了，徐坤十分悔恨。
徐坤道：“修然，我不知道你的工資待遇是多少，但是你知道嗎？我們其余人的工資，都比行業內相同崗位的人的工資要高得多。
多出來的錢，你知道是用來說什么的嗎？多出來的錢是封口費。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大家都是很清楚的，否則公司憑什么給那么高的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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