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里,沈晚瓷眨了眨通紅的眼睛,眼淚從眼眶里滾落下來。
剛才有個東西掉進了眼睛里,她對著鏡子看了半天也沒找到,用紙巾搓得眼眶周圍都紅了,那種卡著異物的感覺也沒有緩解。
最后薄荊舟實在看不過去了,強行將她的臉掰了過來。
男人湊得極近,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臉,沈晚瓷一睜眼就能看到他好看性感的唇。
這種在外人眼里甜蜜曖昧的場景,對現在的沈晚瓷來說簡直是種折磨。
她昨晚通宵沒睡,臉色不好,早上特意畫了個全妝,剛才搓眼睛的時候沒想起來,后來看到手上暈開的眼影和眼線才想起來,而那時薄荊舟已經湊上來了。
現在,他盯著她的臉看了快有五分鐘了。
沈晚瓷忍不住推了推他,壓著聲音問:“可以了嗎?”
“恩,”他應了一聲,“還痛嗎?”
沈晚瓷眨了下眼睛,已經沒有異物感了,于是她搖了搖頭。
本來以為薄荊舟會很快松開她,但他不止沒松,反而更貼近了幾分,看上去像是要吻她。
沈晚瓷偏頭,“簡唯寧。”
男人皺眉,“你喜歡她?跟我接個吻都心心念念的喊她的名字。”
沈晚瓷揚了揚下頜,示意他看對面,“你的老情人看起來都快要哭了,你確定要當著她的面吻我?”
聲音輕快,明顯是一副看好戲的戲謔態度。
薄荊舟回頭,果然看到簡唯寧站在街對面,正咬著下唇一臉委屈的看著他們,視線和他對上,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眼淚立刻就從眼眶里滑了下來。
街道不寬,沈晚瓷能清晰的看到她的臉:“嘖,這哭的,要是生在某阿姨的鼎盛時代,那肯定是御用女主角,眼淚從眼眶中間落,臉上不掛淚,都傷心到哭了,五官還不亂飛。”
薄荊舟看了她一眼,“所以你說這么多,是在妒忌她哭得比你好看?”
他退回到位置上,將車窗升起來,“雖然你哭起來是挺難看的,但我又沒嫌棄你,不用這么妄自菲薄。”
沈晚瓷氣得冷笑,“那是你眼瞎,把珍珠當魚目。”
薄荊舟沒說話,直接把遮陽板掰下來,正好對上沈晚瓷那只被眼淚暈染得糊成一團的眼睛。
現在天氣不熱,她工作一天也出不了汗,就沒用專業防水的彩妝,再加上她之前又揉了揉,才會這么慘不忍睹。
男人挑眉,“黑珍珠?”
沈晚瓷沒理他,翻出卸妝濕巾擦臉,車子在前方調了個頭,沒有半分停留的從簡唯寧面前駛過。
她看了眼后視鏡,正好對上簡唯寧怨恨的視線。
……
夜闌。
聶煜城應酬完,將對方送上車后,又折了回來。他也懶得再上樓,就直接坐到了大廳,點了瓶度數不低的酒。
他剛才就已經有醉意了,這會兒沒喝上兩杯就撐不太住了,用手支著太陽穴,閉上眼睛假寐。
耳邊是震耳欲聾的搖滾樂,舞臺上是穿著性感的女人在跳爵士,空氣里酒香混著女人香,勾得人腎上腺素急速飆升。
一道熟悉的聲音穿透音樂傳入耳中:“煜城……”
聶煜城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簡唯寧,她穿著一件黑色修身長裙,身上除了一塊手表外,沒戴任何的配飾,大概是因為她常年跳舞的氣質,讓她哪怕只是這樣站在那里,在一堆濃妝艷抹穿著暴露的女人中也十分出眾。
簡唯寧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你是因為晚瓷最近和荊舟走的近,所以不高興,才在這里喝悶酒?”
自從那天在聶氏樓下看到薄荊舟和沈晚瓷在一起后,她就找人特別留意了一下,發現只要沈晚瓷去聶氏,荊舟就肯定在。
聶煜城蹙眉,“你想說什么?”
簡唯寧微笑著湊近他,壓低的聲音帶著濃濃的蠱惑的味道,她手里捏著一顆白色的藥丸:“當初要不是荊舟和晚瓷睡了,他們也不會結婚,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是你和她睡了,和她結婚的就是你了。”
聶煜城看著她,或許說,是看著她手上那顆藥丸,不知道在想什么,眼底一片幽暗。
“現在他們已經離婚了,一切也都回到了原點,你把這顆藥想辦法讓她吃掉,她就是你的了,以后別人看到她,都會稱呼她一聲聶太太,而不是薄太太。”
“……”
明明周圍那么吵,但他們之間卻那樣安靜。
見聶煜城不說話,簡唯寧繼續刺激他:“煜城,晚瓷她不愛你了,或者說她可能從來沒有愛過你,那些看似喜歡的行為不過是年少時對優秀的人的一種崇拜,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你確定不要?”
沈晚瓷看他的眼神里沒有絲毫的情意,這一點,聶煜城再清楚不過了。
簡唯寧說的沒錯,這可能是他唯一的機會,唯一得到她的機會。
他伸手,接過了她手上的藥丸。
簡唯寧計謀得逞,微笑道:“晚瓷現在也是夜闌,就在309,你說,這是不是代表著上天都覺得你們是天生一對?”
三樓,309。
除了沈晚瓷外,還有三個女人,她們都是她的大學室友,畢業后各奔東西,有兩個回了老家發展,還有一個去了海市。
這次好不容易聚齊,便約著來夜闌喝一杯。
徐可最感性:“我還以為我們這輩子都見不到面了,畢竟我們四個,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占齊了,這才好不容易聚齊,一定要不醉不歸。”
沈晚瓷知道自己酒后儀態不太好,所以一直都比較克制,“你們三個醉就行了,留著我把你們送到酒店去,總不能全醉了在這里躺尸吧。”
尹瑞溪:“那有什么,不是說夜闌是整個京都最安全的會所嗎?反正定的酒店就在樓上,等會兒讓服務生送我們上去就行了。”
夜闌只是相對安全,面對權貴也是束手無策。
這話沈晚瓷沒說,掃興,她打定主意不喝醉,所以面對她們的勸酒,是能躲就躲。
一直安靜的揚夢辰晃了晃腦袋,端了杯酒給沈晚瓷:“晚瓷,我有點醉了,喝完這杯,我們先溜吧,等徐可和瑞溪喝醉了,我們再下來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