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
百年過去，心魔過來。
歷經這么多年，終于成功踏入通天境，創造出通天神術。
說實話。
心魔真的很不容易。
因為他不止一次，開啟時空之眼。
每一次開啟，要么用法則奧義做獻祭，要么就是無始神域。
無一例外，最后都會影響到他的修為。
如果這些年，他不開啟時空之眼，耽擱那么多時間，早就已經踏入通天境。
甚至跟秦飛揚一樣，現在已經踏入通天小成。
心魔為了大家，付出了太多。
要不是心魔，他們也不知道死了多少遍。
所以，看著心魔成功蛻凡，踏入通天境，都是打心底里高興。
老天爺沒有辜負這個一直在付出的男人。
之后不久。
“大哥，快來我這。”
秦飛揚突然收到秦皓天的傳訊，神態很焦急。
“怎么？”
秦飛揚狐疑。
秦皓天心急道：“靈兒蛻凡，好像出了點問題。”
“靈兒？”
秦飛揚一愣。
“就是納蘭月靈。”
秦皓天道。
“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親熱？”秦飛揚咕噥，說道：“坐標給我，我馬上過去。”
結束對話，秦飛揚就起身腳上人魚公主，趕往玄黃大世界。
至于心魔，突破之后就去找董月仙，畢竟小兩口已經很久沒有溫存，需要過下二人世界。
玄黃大世界。
上界，東大陸某一處。
荒野山間！
河邊。
一位垂暮古稀的老嫗，坐在草地上，瘦骨嶙峋，滿是干巴巴的皺紋。
并且。
蒼蒼白發在掉落。
頭皮，能清晰可見。
不遠處。
一個青年焦急萬分，但又不敢靠近。
秦飛揚和人魚公主從界門里走出來。
“大哥，嫂子。”秦皓天連忙迎上去，低聲道：“她都老成這樣子，還沒有創造出通天神術。”
秦飛揚兩人抬頭看去，也不敢弄出什么動靜。
因為這時候，不能去擾亂納蘭月靈的心境，否則就有可能功虧一簣。
“別急。”
“她這情況，目前還挺樂觀。”
秦飛揚低聲道。
“樂觀？”
秦皓天一愣，氣憤道：“都已經變成這個樣，還樂觀什么？”
“冷靜點。”
“忘記你大哥當初破凡，半只腳都已經邁進鬼門關，后來不也照樣成功創造出通天神術？”
人魚公主瞪了眼他。
所謂關心則亂。
秦皓天現在就是這情況。
聽聞。
秦皓天按捺下焦躁的心，擔憂的望著納蘭月靈。
秦飛揚低聲問道：“如果納蘭月靈是現在這面貌，你還會喜歡她嗎？”
秦皓天愣了下。
這問題，他還沒思考過。
要真的老成這樣……
秦皓天沉吟少許，點頭道：“照樣愛，我會改變我的模樣，跟她現在一樣蒼老，攜手看日出日落。”
秦飛揚欣然一笑。
這弟弟，也是情種。
并且對待感情，也如他一樣專一。
挺好。
時間，悄然而逝。
一天兩天。
納蘭月靈頭上的白發，已經全部掉落，渾身上下就剩下皮包骨，生命波動都快要消散。
“其實，我們也幫不上忙。”
“只能干等著。”
秦飛揚嘆了口氣。
他沒有命運之眼，無法像董正陽那樣，進入命運長河去喚醒迷失自我的納蘭月靈。
“對！”
“董正陽！”
秦飛揚精神一震，看向人魚公主道：“你快去找董正陽！”
“董正陽？”
人魚公主一愣，點頭道：“我馬上去。”
說罷開啟界門，返回天云界。
雖然現在各大世界之間都有固定的互通界門，但現在顯然沒有時間可去浪費。
半個多時辰過去。
人魚公主歸來。
但只有她一個人，沒看到董正陽。
“董正陽呢？”
秦皓天詢問。
人魚公主搖頭：“找到他了，但他現在也在蛻凡，所以來不了，也幫不上。”
一旦進入蛻凡，那就無法終止。
死，也要走下去。
秦皓天目光一顫，充滿絕望。
“但他說了一句話。”
“納蘭月靈，兇多吉少。”
人魚公主道。
“兇多吉少！”
秦皓天身心一顫，臉上發白。
“并且，他還說……”
人魚公主說到這，似乎不敢再說下去。
“還說什么？”
秦飛揚和秦皓天緊張的看著她。
“此次蛻凡之人，半數會死。”
人魚公主道。
“什么！”
秦飛揚臉色也瞬間煞白。
這些年，相繼進入蛻凡的人很多。
如先祖秦霸天，盧正陽。
如義父紫本忠，莊詩玉。
再無魔祖，董正陽，慕青，天使女王，萬劍山等等。
半數會死……
那到時，他得失去多少同伴，朋友？
人魚公主搖頭道：“而且我看董正陽的情況，也不太妙。”
“怎么說？”
秦飛揚驚疑。
“雖然他很平靜，但我在他的身上，好像感受不到任何希望，這個感覺很奇怪，與其說他是在蛻凡，倒不如說他實際上就是在等死。”
人魚公主說道。
“等死……”
秦飛揚眉頭緊擰。
人魚公主想了想，驚疑道：“你說，是不是跟他的命運之眼有關系？”
董正陽常說，不能泄露天機，不然會遭天譴。
難道說，天譴會出現在這時候？
秦飛揚面色一沉。
雖說這些年，面對他們的詢問，董正陽每次都說得含糊其辭，但真要說出來，其實也算是在泄露天機。
只是泄露的天機并不是那么多。
并且。
不可否認，很多次能逢兇化吉，都是靠董正陽的命運之眼。
泄露天機，真會遭報應？
秦飛揚不由抬頭看向天空，命運之眼能改變別人的命運，難道就無法改變董正陽自己的命運？
……
另一邊。
山巔。
董正陽也是已經進入垂暮之年。
他望著天邊，平靜的眼神，毫無波瀾。
“通天神術，我已創造出，但修為卻無法突破，果然來了報應。”
曾經的一幕幕，從腦海里閃過。
后悔泄露天機嗎？
不后悔。
只要身邊的人，都能平安度過一次次劫難，就算遭到了報應，又能怎么樣呢？
良久良久之后。
董正陽似是做了某個決定。
“既然無法改變我自己的命運，那就讓我再為大家做最后一件事吧！”
命運之眼，顯化而出。
他緩緩起身，站在崖邊，手里捧著一本古書！
赫然是命運之書！
“以我之血，逆轉天命……”
他翻開命運之書的第一頁，一股古老宏偉的氣息彌漫而出，如潮水般朝四面八方涌去。
同時。
他的血液仿佛在蒸發，身體迅速干癟下去，仿佛被掏空一樣。
“以我之軀，打破命運束縛……”
他又翻開第二頁。
當即。
他的身體開始消散，如一片片光雨，撒落天地間。
“以我之魂，粉碎命運牢籠……”
他翻開第三頁。
神魂，也開始消散。
“以我的意志……”
“以我的信念……”
他不斷翻開命運之書。
命運之書，有十頁。
這一刻，他全部打開。
命運之書，神光萬丈。
一道道無形的氣息，彷如能穿越時空，打破前世今生，朝各個世界飛去。
“命運法相！”
一尊萬丈法相出現。
那法相，便是董正陽。
但現在的他，并不是血肉之軀，如神魂形態一樣，但又不是神魂形態，更應該說是他的意念形態。
也就是說。
這是他的意念法相！
命運之眼，顯化在法相的眉心處，如一輪烈日般，照耀諸天！
四周。
一條條命運長河，如巨龍般環繞著董正陽。
每一條命運長河里，都有一個人，其中一條命運長河，正是納蘭月靈！
另一條命運長河，有一道迷失的意識。
他是魔祖。
還有一條命運長河里，林依依的意識隨著命運洪流奔向盡頭。
又有一條命運長河，萬劍山的意識，幾乎已經快要熄滅。
“朋友們，若有來世，我們再相聚。”
董正陽化身成的法相，掃視著那一條條命運長河，喃喃道：“以我之命，打破命運，助你們踏上通天之路！”
轟！
命運之書和命運之眼，同時爆發出奪目的神光，照耀蒼穹大地。
董正陽帶著命運之書和命運之眼，化成一片金色的汪洋，涌入四周那一條條命運長河。
轟隆隆！
當即！
命運長河一條接一條粉碎，所有迷失在命運長河的意識，都漸漸蘇醒。
“董正陽是你嗎？”
秦霸天的聲音響起。
“為什么要這么做？你會死的……”
又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
紫本忠！
“我沒有希望，所以我的希望，只能寄托在你們身上。”
董正陽的聲音還是那么平淡。
此時此刻。
不僅是陷入命魂長河的人，連秦飛揚，人魚公主，瘋子，龍塵，甚至就連身在天狼族的白眼狼和龍芩，都能感應到董正陽那正在消散的氣息。
董正陽和大家的命運，早就綁在了一起，所以無論多遠，大家都能真切的感受到。
哐鐺！
伴隨著一聲巨響，秦飛揚和人魚公主從界門里跑出來，抬頭看向上空那橫掃命運長河的命運之書和命運之眼。
悲從心來。
“他真的沒有希望了……”
“所以才想在臨死前，再幫大家一次……”
人魚公主鼻子一酸，眼淚從眼角滑落。
“秦飛揚，我看到了未來，未來的各大世界，都將被域外魔神毀滅，橫尸大地，血流成海……”
“請你，一定要阻止這場慘劇的發生……而這一切，皆因楚云雄而起，無論如何，都要殺了他……”
董正陽的聲音想起，回蕩在天地間久久不散。
隨著這句話結束，時間之書，時空之眼，董正陽的法相，轟然粉碎，化成金色狂潮，席卷那剩下的命運長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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