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我有一個授徒模擬器 > 第兩百四十七章 詩仙 五
    就在所有人的期待中,寧皇誦讀了這首詞:

    “憶對中秋丹桂叢,

    花在杯中,月在杯中。

    今宵樓上一尊同,

    云濕紗窗,雨濕紗窗。

    渾欲乘風問化工,

    路也難通,信也難通。

    滿堂唯有燭花紅,

    杯且從容,歌且從容!”

    一首《一剪梅、中秋無月》誦罷,此間依舊寂靜無聲。

    載道樓里的所有人似乎已經麻木,此刻已沒有人再去質疑李辰安詩仙的身份——

    此詞與前面三首詞所抒發的情懷又不一樣!

    傷中秋之無月,嘆壯志之難酬,苦懷才之不遇……

    這不是思,不是哀,而是愁!

    他當然很愁。

    二十年隱姓埋名。

    二十年在廣陵城閉門不出,還得裝成傻子模樣。

    身懷曠世才學,卻連縣試也不能參加。

    他有超越大儒之能,可偏偏連個秀才的功名都沒有。

    這就像一個武功蓋世的高手,非但不能拔劍,還連手腳都被束縛。

    這自然很是憋屈。

    便覺路也難通,信也難通。

    唯有杯且從容,歌且從容!

    這并非真的從容,而是對無法改變命運所表露出來的無奈!

    故而此刻寧皇的臉上再次凄凄。

    片刻,他一聲長嘆,對侍候在身旁的常公公吩咐了一句:

    “傳朕口諭,自此時起,命周十八貼身保護李辰安之安危……不可讓他受到半點傷害!”

    所有人豁然一驚。

    西蜀周十八,大內第一高手,皇上身邊第一帶刀侍衛大統領!

    皇上居然將周十八派到了李辰安的身邊!

    這……意味著什么?

    可接下來皇上又忽然向姬泰問了一句:

    “朕記得……桂香坊有處梅園,辰安在京都孤身一人,而今據說寄居于花溪別院……”

    “這有些不妥!”

    “明兒個命工部將梅園收拾出來,朕將梅園賜予他,如此,他在京都也算是有了落腳之處!”

    皇上這話一出,不僅僅是姬泰大吃了一驚,燕國公這時候心里也陡然一震。

    昭化三年事件之后,原來梅園的主人云安郡主一家同受牽連。

    梅園死了許多人。

    唯有云安郡主和郡馬喬子桐離奇失蹤。

    那之后皇上再沒過問這件事,而后便開始大興土木修建長樂宮。

    這梅園成了無主之園,過了兩三年之后,這大宅院便落在了燕國公的手里。

    只是這事并未經過皇上的允許。

    而梅園他已送給了六公主寧漱玉作為未來的駙馬府!

    現在梅園已經收拾妥當,甚至宮里還正在打造一應家具,可這時候皇上卻說要將梅園送給李辰安……

    六公主寧漱玉聞之一臉憤怒。

    她正想要和父皇說明情況,卻發現母妃此刻向了她。

    母妃的眼神很嚴厲。

    并微微的搖了搖頭。

    她當然不甘,因為她很喜歡梅園,她不明白父皇為何會為了一個外人將那么好的院子給送出去。

    僅僅是因為李辰安的這些詩詞?

    她并沒有將李辰安和盧皇后的那個失蹤了二十年的兒子給聯系起來,因為她知道那段往事,卻并不知道那段往事的背后還有著怎樣的秘密。

    姬泰連忙起身。

    躬身一禮:“老臣尊旨!”

    今夜中秋文會,李辰安已大獲全勝!

    早知此子如此妖孽,何必請了皇上下旨命他前來參加!

    這便是人算不如天算。

    這枚原本并不重要的、可隨時舍棄的棋子,就因自己的大意,而今已成為自己的一個強大的敵人!

    偏偏這個敵人還是自己親手給弄出來的。

    這就是一著臭棋!

    但棋局這才開始。

    皇上依舊沒有宣布李辰安的身份!

    那他仍然是廣陵城的那個小子!

    他不是要去魚龍會總部么?

    那就讓他死在那吧。

    于是,姬泰借出恭之名離開了載道樓一趟。

    再回來的時候,皇上已將這八首詩詞吟誦完畢。

    坐在了矮幾前,他似乎也變得輕松了起來。

    外面的秋雨有些涼,姬泰的心里有些熱。

    李辰安的詩詞依舊在一首一首的送上來,每一首依舊都是人間絕唱。

    皇上的臉上掛著這二十年來少見的笑意。

    姬泰著皇上。

    笑吧。

    可笑至今夜子時!

    ……

    ……

    文壇的文會依舊在進行。

    只不過本應該是雙方的比斗,而今變成了李辰安一人的舞臺。

    羊朵朵依舊在為李辰安磨墨,李辰安依舊在奮筆疾書。

    他的字真的很丑!

    但在羊朵朵的眼里,卻比越國華清苑里春日的花更美麗。

    遠處的樊桃花也依舊站在雨中。

    她的視線遙遙的落在李辰安的臉上。

    有些遠,還有雨絲兒,便的不太清楚。

    只是她的臉上卻并沒有多少歡喜。

    她的臉上是少有的嚴肅,沒有人注意到她,就算是注意到,也沒有人知道她此刻心里的想法。

    過了片刻,她才轉身離去。

    沒有去往定國侯府,而是往皇宮方向而去。

    皇上在文壇,她去皇宮當然不是找皇上,她要去問問長孫驚鴻!

    與此同時。

    孫駝子也走在街巷中,沒有撐傘,因為他只帶了兩把刀,并沒有帶傘。

    雖有些涼意,但剛才喝了幾口酒,身子依舊還暖和。

    街巷此時已少有行人,昏黃的街燈下,只有他一人伴著他的影子在孤獨的前行。

    他的雙手抄在袖子中,他的背本就是駝著的,上去有些矮小,就像一個流浪的老頭。

    此刻他距離皇宮已經很近了。

    當然是不能從宮門而入的,所以他必須繞過宮門,趁著這夜色從防御略微稀松的西城墻飛進去。

    珍寶閣在皇宮的內宮。

    十年前為三小姐求藥的時候他隨樊老夫人去過。

    對于皇宮里面的布局他也一清二楚,因為……他曾經在太醫院呆過兩年。

    十年前,皇上極為大方的就給了那兩味藥,卻不知道為何,這一次皇上卻拒絕了。

    想來便是因為這十年來定國侯府漸漸坐大,而這十年來皇上極少在宮中,與定國侯府也少了往來,于是便生疏了。

    其中究竟有著怎樣的緣由,孫駝子不知道,也不關心。

    他只關心三小姐的生死!

    內宮當然有很多高手。

    而珍寶閣里放著都是稀世之物,也有高手坐鎮。

    所以他很清楚自己這冒然而行能夠回來的機會很是渺茫,但終究得試試。

    身后已無牽掛事,自可安心的去赴死!

    若能從閻王爺的手里給三小姐再爭取兩三年的壽命,就算死了,又何妨。

    他一路而行,步履堅定執著。

    他來到了皇宮的西城墻外,這才抬頭望了望。

    城墻上有士兵在巡邏,于是他尋了個隱秘的地方等著。

    他等到了巡邏士兵輪回的那短暫時機,他飛了上去,然后就在這秋雨中,溜入了皇宮。

    這是第一關。

    運氣不錯。

    接下來就是潛至內城墻外。

    希望能夠一切順利。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