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
走出民政局,一陣風兒拂過,頗為涼爽。
侯夢婷玩弄著結婚證書,棗紅色封面,上邊的國徽和“結婚證”字樣是燙金的。
翻開第一頁,里面有她和周安的合影,不由為之驚嘆,她的眼眸下意識斜視對方,一雙眸子如水一般,她一絲一毫沒有察覺到自己有如此多的小動作。
瞧了瞧周安相片。
嗯。
他也是如此。
翻動著結婚證書,經審查符合婚姻法關于結婚的規定,準予侯夢婷與周安登記,確立結婚關系,特發此證。
侯夢婷心中那股激動陡然間消失了,情緒一下子平靜下來。
一路走來,二人經歷了許多,一切本應如此,如今只是水到渠成罷了。
侯夢婷小心收好那兩本結婚證書,從此以后她倆正式成為持證上崗的夫妻。
正在這時,周安也走了出來,轉頭問道:“怎么樣?”
周安做了個OK手勢。
那位工作人員想以二人合照為宣傳,他答應下來。
工作人員隨即洗了出來,掛在了民政局的大廳,那個公告欄之上,進門第一眼就能看見。
周安這輩子有過許多成就,身家百億,安婷有限公司董事長,英雄聯盟高分段選手(黃金),王者榮耀鉆石鉆一差三顆星上榮耀......,始終沒覺得自己有什么驕傲和自豪的,普通人罷了,但今日他真感受到有點驕傲自滿了。
來到大廳,民政局中眾多情侶夫妻紛紛停下了腳步,一齊凝視著那份合影。
周安一邊向外邊而去,一邊拒絕了工作人員遞上來的宣傳費。
他答應工作人員,是為了給二人辦理結婚證留下美好的記憶,并非錢財,僅此而已。
“姐們,我算是糟了。”
“為啥?”
周安解釋道:“以后我想和你離婚,那面子不就丟大了嘛。”
“我尼瑪......”聞言之后,侯夢婷臉色一變,一拳錘在了他胸口,“渣男!剛拿到結婚證,你就想著離婚。不行,不準。沒有老娘批準,你這輩子想都別想。”
“你面子丟了,到時候老娘讓你性命都得丟。”
周安一把抓住拳頭,輕輕一卸力,嘿嘿一笑,不以為然,不緊不慢說:“侯夢婷你好歹算得上一個知書達理的美女,一口一個老娘,真給老子丟臉。”
迎著那雙冒著火焰的眸子,他正經了幾分,繼續說:“咱倆現在正式成為合法夫妻了,你難道不應該換一個稱呼嗎?”
果然不出所料。
周安輕輕一點,愚蠢的娘們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了,摸著下巴,陷入思考。
“周安?太直接了;哥們?咱倆以前也是這么叫的;丈夫?好蠢......”侯夢婷自言自語,忽然間抬眼望向他,好像在詢問,也好像在問候,“老公?”
他吐槽道:“好正式哦。”
“也對。”
周安輕聲開口:“周太太?”
侯夢婷抿嘴一笑:“周先生?”
“周太太。”
“周先生。”
“周太太。”
“周先生。”
“......”
民政局門口,二人一遍又一遍稱呼著對方,仿佛兩個小孩,來往的眾人聽見后,不由微微一笑。
多么令人羨慕的愛情。
感受到眾人投來的目光,二人隨即手牽著手離開了民政局。
一上車子,侯夢婷掏出兩本結婚證,一個勁拍照,左拍下又拍下,時而歪著腦袋將二人裝進了相片之中,隨即挑選了幾張優質相片,發了朋友圈中。
隨之附上一段消息:恭喜周先生成為我的第一法定繼承人。
一會兒工夫,下邊回復了許多消息,閨蜜,好友,同事,同學......。
侯夢婷以往發朋友圈消息是針對特定的群體,這還是她頭一次消息面相所有有她聯系方式的好友,所有人都瞧得見,不為別的,只為向所有認識她的人分享其心中的喜悅。
她侯夢婷如今也是有老公的人了。
回復消息有祝福,有大吃一驚,有難以置信......
她將勻稱美腿擺放在副駕駛位,一邊癡癡笑著,一邊回復消息。
周安無奈聳了聳肩。
戀愛腦的女人吶。
......
川省,桃花鎮。
陸玉蘭一個勁盯著朋友圈,臉上溢滿了笑容。
她知道二人今天領證去了,心中一直懸著的,直到看見那條消息,橫亙在心頭那塊巨石緩緩地落了下來,緩緩松了口氣,咧開了嘴,微瞇著眼,輕聲道:“多謝如來佛祖、玉皇大帝、三清天尊保佑,信女來年為你們多添香火錢。”
“你這哪是燒香拜佛,簡直做成了一筆交易。”
陸玉蘭眼眸睜開,一道光芒劃過,聲音中帶著不滿:“要你管?總比你這個當爸爸的好,什么事情不做,成天浄背著個手,在鎮上瞎晃悠。”
“我那是在上班。”周老師忍不住辯論,“再說了,你那些都是封建迷信,小安和婷婷二人天造地設,注定白頭偕老,我們沒必要瞎操心。”
“哦,我倒成瞎操心了,你老人家一動不動像個王八。”
“......”
周老師沉默不語,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聽著陸玉蘭嘮叨,時而點下頭,不過注意力早就轉移到了魔都中去了。
也不曉得他什么時候抱上外孫。
......
東北,農村中。
盡管侯夢婷、侯俊達兩姐弟說了無數次,也每個月固定打錢給二老,但劉淑華還是堅持下地干活,說著她不累之類的話。
劉淑華倒是不累,累著了侯林。
侯林寧愿修一天的車,也不愿意做農活,但又實在不放心對方,只得跟來了。
趁著自家老娘們和閨女聊天的功夫,終于休息一會兒,整個人躺在田地里,仰望著天空,金燦燦的太陽,蔚藍的天空,輕輕吐了一口氣。
自己種了二十多年的白菜終于被人拱了,快成為別人家的了,心里面是既心酸又高興。
“婷婷那孩子也真是的。”放下電話,劉淑華一臉笑意,“小安在開車,也不和小安聊聊天,解解悶,浄在朋友圈回復消息。”
侯林輕哼了聲:“婷婷不發朋友圈消息,你能笑得這么開心嗎?”
劉淑華沒有像以往做出一副兇狠模樣,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慢條斯理說:“今天不想干了,我準備休息幾天再說。”
一聽這話,侯林整個人立刻精神起來,在地里翻了下身,攪得滿身是泥,興奮說道:“為了慶祝小安和婷婷扯結婚證,你能給我一百元嗎?我去幫助他倆解決一個難題。”
“什么難題?”劉淑華愣了下。
“一個名為拯救小安岳父不開心的活動。”
“打牌?”
“嘿嘿。”
劉淑華輕輕一笑,點頭答應了下來。
......
十里洋場煙花地,盡是紙醉金迷,燈紅酒綠。
白金五星級酒店最高之處,俯視而去,整個外灘盡收眼底。
此刻,周安和侯夢婷相互對坐,名貴木材制作而成的桌子,上邊鋪著一層花色桌布,桌子的正中間擺放著一盞燭燈,像是個小姑娘,在風中優雅地翩翩起舞。
生活需要儀式感。
在這個重大的日子,他倆也破天荒地享受下五星級大酒店的服務。
一盞燭光,一瓶紅酒,一陣輕風......,
周安不得不承認,相比中餐,西餐多了那么幾分浪漫。
“報吃!”侯夢婷一邊往嘴里塞著牛排,一邊囫圇說道,“還不如路邊攤味道好。”
他一下子翻了個白眼,整個燭光晚餐的情意綿綿的氛圍頓時被打破了,從五星級大酒店落入了小吃攤。
這頓飯可是花了他好幾個W,得到了竟然是這么一個回復。
遇上了一個不懂情趣的娘們。
周安心中郁悶可想而知。
“那你還吃。”
“我不吃,那就不浪費了嘛。”侯夢婷微微挺了下胸膛,振振有詞說道。
話雖如此,她還是放下了手上的筷子,揮了揮手,示意旁邊的服務員退下去,隨即拿過紅酒瓶,拽著紅酒瓶塞子,不使用開瓶器,微微一使勁,“be”的一聲就開了,抬起了脖子,頗為得意地向周安甩了甩紅酒瓶。
他伸出比了個大拇指。
無堅不摧的女人。
侯夢婷隨即給周安倒了杯小杯紅酒,給自己倒了滿滿一大杯,舉起了紅酒杯,向他示意。
他蹙起眉頭,語氣中包含著無奈:“我開車。”
這個娘們腦子里裝的是漿糊嗎?
扯結婚證的第一天,她就想整點違法亂紀的事情。
“哎呀,無所謂的。”侯夢婷不以為意地揮了揮手,“這地方離咱們家那么近,等會兒散步回去不就行了,車子留在這里明天再說唄。在這個大好日子,你難道不應該喝點小酒嗎?讓自己沉浸在那個氛圍之中,開車的時候腦子更加清醒,技術也會上一個檔次。”
你最好說的是開車,周安心想。
不過他還是同意了下來。
二人舉起酒杯,相互對視,眼神穿過了那盞燭火,立即交融到一塊兒,臉上浮現一絲笑意。
“周太太,希望余生有你。”
侯夢婷眨著卡姿蘭大眼睛,好似天空中那閃閃發亮的繁星,撅著小嘴,歪著腦袋,沉思了幾秒鐘:“哎呀,多的不說少的不嘮,干就完事了。”
“......”
這一夜,周安不知道被侯夢婷灌了多少酒,不知道怎么回的家,不知道如何脫的衣服,更不知道這娘們在床上對他到底做了什么事。
反正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心靈和身體疲憊不堪。
侯夢婷一早上班去了,床頭柜上有她留下的字條,上邊有個顏文字:(???)?
周安覺得昨晚指定沒干什么好事。
躺在被窩中,望著天花板,心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如今,他周安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將來,他也會成為一個父親。
想一想,心中有種迫不及待的感覺。
不能再這樣頹廢下去了,要為即將出生孩子留下一大筆遺產,為他們打下江山。
他一下子坐了起來。
但是,忽然間又躺了下去。
哎喲,好累啊,明天再說。
......
“糊涂!”
“愚蠢!”
“冥頑不靈!”
“愚不可及!”
“愚昧無知!”
“笨頭笨腦!”
“......”
周安一邊喝著可樂,一邊無可奈何地望著眼前的二人,一個鄧恒濤,一個蘇立輝,兩個敗家子。
一見面,他倆不曉得百度了多少個詞匯,全部用到了周安身上。
他倆平生從來沒有如此聰明過。
鄧恒濤一拍胸膛:“安哥,我是過來人,嘗試過結婚的痛苦,那不是人能待的地方,你怎么踏進墳墓呢?弟弟心寒啊。”
蘇立輝一本正經說:“安哥,我是過來......我雖然不是過來人,但也了解結婚是多么重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咨詢我一下就操辦了呢?弟弟心疼啊。”
“你個廢物,能不能別抄我臺詞啊。”一聽這話,周安還沒開口,旁邊的鄧恒濤煩心了起來,對自己小弟說道:“我說一句,你跟一句,信不信我上國家專利局去告你侵權。”
“嘿嘿。”蘇立輝撓了撓后腦勺,輕輕一笑,“濤哥不能說這樣說,我只是借用了下你的臺詞,在你的基礎進行了大幅度修改,增加點自己的理解,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罷了。”
“你妹的。”
“濤哥,我沒妹妹。”
閑談間,兩個敗家子在大庭廣眾之下,一下子扭打在一起。
這兩人都是常年行走在夜店中間,身體都不是那么的健壯,因為他倆打架好像小孩子一般,一邊扯著對方的衣服,一邊“怒罵”著對方。
覺察到路人投來的異樣目光,周安抖了抖嘴角,伸出腳,左右開弓,給他倆腳踝來了一腳,差點栽了個跟頭。
二人隨即清醒過來,轉頭望著他。
“老子結婚關你倆屁事。”周安白了他倆一眼,“我今天叫你們兩個廢物是來幫我當搬運工的,而不是訓斥莪的,你倆要再敢嘰嘰歪歪,我砍死你們。”
聞言之后,兩個敗家子縮了縮腦袋,臉上一齊露出了狗腿子般微笑。
鄧恒濤向他敬了個禮,大聲說道:“報告安哥,我一定積極向上,絕對不嘰嘰歪歪。”
為了表達中心,渣男的聲音很大,那響聲仿佛水波一樣蕩漾在四周,周圍行人瞪大了眼眸,震驚的望著他們三人,眼神中充斥著難以置信的目光,隨即深深嘆息。
三個?
年輕小伙子?
世風日下啊。
周安一拍額頭,無奈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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