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厲的劍氣裹挾著寒意與滔天恨意劃破空氣,將柳正鶴死死壓制的恨意和恐懼的口子撕裂。
鮮血四濺!
手腳筋皆被挑斷。
他轉身離開,一聲輕輕的“盛宴啊……”之后,三只被餓了數日的老鼠被放了進來。
隨后便是柳正鶴慘烈的叫喊!
偌大的廢棄府邸。
寒冬的風輕輕吹過,干枯的雜草搖曳成熊熊的火焰,一點點,似要燒進人的心底里去。
“阿父……阿母……夫人……我回來了……”
劉太醫失力地跌跪在地上,無聲痛哭!
那哭聲是死寂的,卻讓人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心底那種撕心裂肺的痛,連月色都為之暗淡。
十年前。
太子死于天花,可皇后壞了身子已經無法生育,而容妃在次年懷上了雙生子,皇帝十分高興,雖未直說一定會立為太子,卻說了若是皇子就留在皇后膝下撫養,尊為嫡子!
而彼時,野心勃勃的柳氏也懷上了皇嗣,她和柳家人,怎么放過爭奪東宮之位的機會?
所以他們栽贓容妃,將她勒死后懸于梁上,裝成她害怕自盡得假象!又怕容家察覺后會報復,又設連環計,捏造證據,收買容家旁支,誣陷父親勾結叛王!
容家下獄。
柳家從疫區弄來的老鼠,扔進了牢獄。
他的父母、兄弟姊妹、新婚妻子,還有妻子肚子里剛懷上的孩子,先后暴斃!
舅舅用盡辦法,收買了差役,將他丟在死人堆里一起偷偷運了出去……
好在他自幼學醫,總有一技之長贏得仇人的信任!
卻不想在見府中舊人時,被蕭元熠的心腹遇見!
是慕容黎救了他,并替他解決了后患!
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還有人知道容家的冤屈!
還有人和他一樣,想要柳氏母子身敗名裂!
過完年,衙門開印。
柳次輔一大早出門,準備去上朝,結果一開門,就看到柳正鶴坐在大門前。
奄奄一息!
支離破碎!
滿地血水!
就在這時,又有人匆匆來送消息:“六爺在刑部大獄里上吊自盡了!”
柳次輔踉蹌,一口老血噴濺出來!
因為他已經猜到了。
沒死絕的容家人,回來報仇了!
***
時間和氣氛,果然是最好的療愈大師。
新年的宮中總是熱熱鬧鬧的,慕容黎沒時間想那些有的沒的,心情一直很不錯。
元宵那日,宮里辦了午宴。
蕭靖權沒進宮來。
倒是來了位姚家女郎。
皇帝和蕭靖權生母的娘家人,姚國公的嫡幼女。
姚貞雅有著閉月羞花般的容貌,窈窕纖細的身段兒,說話輕柔含蜜,一雙秋水剪瞳輕輕一眼,似能把鐵石心腸的男子給融化了。
一眾宗室王親之家的郎君都瞧直了眼睛。
姚貞雅上前幾步,來到太后面前,行了跪拜大禮:“臣女給太后請安,太后萬福金安。”
太后微笑著叫了“起”。
姚貞雅笑意輕盈地謝了恩,隨后看向了太后身側的慕容黎,表現出和煦的親近之意:“想必這位就是郡主妹妹了,果然嫻雅美麗!”
慕容黎回以一笑:“早就聽聞姚姑娘詩書皆通,今日一見,氣質實在文雅。”
客氣的相互吹捧了幾句。
姚貞雅落了座。
雖然對方表現的十分友善,但慕容黎還是捕捉到了她回身時眼里一閃而過的挑釁和敵意。
有些莫名其妙。
太后何等精明銳利,怎么會沒沒察覺到?
拉過慕容黎,母女倆咬耳朵。
“姚家當年為了扶持先帝登基,幾乎傾盡所有,族中男子也死了大半。先帝登基之后重用了姚家一段時間,但是隨著元后背負污名過世后,姚家落魄離京,那時整個家族剩下不過數十人。”
“皇帝不想外祖家卷進朝廷紛爭之中,登基后沒有啟用姚家,姚家不懂皇帝心思,急啊!之前送過幾個嫡系女郎進京,想讓皇帝納為妃子。皇帝沒應,都給指婚給了有功之家的臣子。”
慕容黎猜到原因:“姚家送女郎進宮,自然是想生下皇子,一爭儲君之位的。屆時,必然會影響到皇后和嫡子的地位。”
太后點頭:“先帝的所作所為,讓這兄弟倆心寒,所以皇帝大婚之后,對皇后和嫡子格外愛重。”
只是沒想到嫡子沒多久就薨了。
姚家恰巧又沒了適齡女郎可再送進宮,便消停了這十來年。
“新一波的姚家女長起來了,姚家又開始蠢蠢欲動了。這位進京,是沖著盡全來的!維持姚家與皇室的親密關系是一則,最重要的,是利用靖權手里的權柄扶持姚家復起。”
“大抵是打聽到靖權與你親近,把你當做敵人了。”
慕容黎有些心虛,也有些說不出的不舒服:“莫名其妙!”
太后不以為意:“不必理會。不管是崔氏,還是慕容氏,她們姚家都得罪不起!”
慕容黎有些擔心,她總覺得這個姚貞雅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否則,何至于第一次見面,就流露出那等尖銳神色?
若是如此,她怕是要有麻煩了。
思及此,慕容黎只覺整個人都掉進了滾燙的熔巖里,皮肉都在發痛!
傍晚。
慕容黎正要出門。
臨安古來傳話:“皇爺有事走不開,元宵燈會不能陪您逛了。”
慕容黎隱隱有些失落,又有些著急:“我有事找他,他什么時候有空?”
臨安搖頭:“不好說,衙門剛開印,好些事兒要處置,而且……”
他欲言又止。
慕容黎狐疑:“怎么了?”
臨安想了想,沒敢說:“屬下回去會轉告主子您想見他,屬下告退。”
說完,就閃人不見了。
慕容黎心里地不安陡然加劇,可又不知道這不安到底從何而來。
春意道:“外頭下著雨,咱們還是別出去了吧?”
慕容黎心里慌著,那是一種奇怪的直覺!
怕是有什么事要發生。
所以也沒打算再出門了。
可沒想到趙梓瑩來接她了。
“你還請了誰?”
慕容黎怕她又想著亂點鴛鴦。
也不知該如何面對一個知道自己不光彩秘密的人。
“今日是閨友局,其他的誰都不帶!”趙梓瑩豎起三根手指,“我發誓,騙你小狗!去嘛!去嘛!”
慕容黎不好再拒絕,答應了。
雖然下著雨,人還是很多。
元宵燈會一貫是熱鬧極了的。
各式各樣的燈籠,順著運河,綿延數里,把雨天傍晚的灰白天空照得一片通明,綿綿細雨都帶上了斑斕的光暈,絢爛極了。
慕容黎撐著折枝梅花傘,站在甲板上看著,心情也好了些。
耳邊傳來一陣嬉鬧和調笑,隔壁畫舫上一群執绔在尋歡作樂,場面十分不堪,惹得周遭畫舫上的未婚女子全都疾步回到了倉內。
慕容黎正欲進倉,卻好似聽到有人在叫她,回頭看了一眼。
隨即。
就看到一丈之距的另一搜畫舫上,蕭靖權正站在甲板上,而陪伴他身邊的,正是姚貞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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