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署長，剛才那通電話？”
張昊欣喜之余，忍不住打探道。
俞躍海深吸一口氣，沒有隱瞞：
“是首席執政官先生打來的，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他應該對你這個項目非常感興趣，不…應該說是重視才對。”
“哦？那上面為什么不直接投資？”
張昊有些好奇。
俞躍海連忙解釋道：“實事求是的講，眼下聯邦的工作重心都救災上，紀執政官畢竟新官上任，為了內部團結，也為了避免落人口舌，只能……”
“暗度陳倉？”
“可以這么說，紀執政官有他自己的難處，特別是當前形勢下，想通過正常程序大規模投資可控核聚變，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聯邦雖然進入了緊急狀態，首席執行官的權力大大增強，但還沒有一言堂的地步，特別是對新上任的某人而言。
“明白了。”張昊點了點頭，隨即話鋒一轉：“俞署長，請幫我給紀執政官帶句話，就說我張某人不敢松懈，必定全力以赴辦好這件事。”
俞躍海笑著搖搖頭，隨手從筆記本上撕了一張小紙片，快速寫了一串手機號碼，然后遞到了張昊面前。
“沒必要這么麻煩，這是李執政官的手機號碼，你自己去聯系吧！”
張昊接過紙片看了一眼，然后鄭重地收了起來。
談攏了價格后，接下來該曹副總出馬了，他代表的是全體員工的利益。
而且曹副總畢竟是從體制內出來的，雙方都是一個鍋里攪馬勺的，更適合跟俞署長這種老江湖打交道。
“俞署長，我們公司能不能留一部分魚獲作為員工福利？如果搞一刀切，會嚴重損害大家伙的工作積極性。”
“不可能吧？我聽說你們漁業公司的薪資待遇超好，即便沒有福利，想來也不會太影響工作積極性。”
俞躍海沒好氣道。
之前因為首席執政官的介入，他們糧食局已經吃了一個大虧了，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退讓。
曹副總微微搖頭：“俞署長，我們公司薪資高，那都是拿命拼出來的，工資是工資，福利是福利，兩者不能混為一談。”
“扯澹。”俞躍海直接爆了一句粗口，“別以為只有你們的人辛苦，你可以去下面的物流園打聽一下，長途司機的傷亡率不比你們低多少，也沒聽說有誰能拿十幾萬月薪的。”
“俞署長，消消火。”
張昊連忙幫著緩和了一下氣氛。
“張董，你自己問心自問，你們公司的薪資高不高？按理說，東南漁業也算是國企，不應該開出這么高的工資，影響不好。”俞躍海據理力爭道。
張昊用手指輕輕敲著桌面，笑著提醒道：“俞署長，當初去南極，所有人都是兩眼一抹黑，我們的船員冒著全軍覆沒的危險出海，只有高薪才能讓他們安心賣命，這才有了如今的成績。”
….“道理我懂，只是此一時彼一時。”
俞躍海心里憋著一股氣。
“俞署長，小不忍則亂大謀，些許福利跟最終魚獲相比，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咱們不能因小失大。”
曹副總緊跟著附和道：“張董說得太對了，我們公司總共上萬名員工，即便每人分個一噸，最多也就萬把噸而已，千分之一都不到。”
“每人一噸？你們還真敢想？”
俞躍海眉頭緊皺。
說句不夸張的話，當前整個聯邦都在勒緊褲腰帶過日子，東南漁業公司的這種做法，明顯與大環境背道而馳。
“咳，其實不僅是員工，我們公司還有一些合作單位，例如黃浦造船廠和惠城港務等，都需要維護好關系。”
張昊說得很含蓄。
“這么說…你們想截流一萬噸？”
曹副總搖搖頭：“一萬噸只是打底的，后面船隊還要擴張，至于具體需要多少，我們暫時沒辦法確定下來。”
“最多一萬噸，多的沒有。”
俞署長強硬道。
張昊見狀，順勢拋出了己方方案：
“俞署長，老曹說得對，搞一刀切不好，太打擊積極性了，咱們不如來個對賭協議？”
“對賭協議？你詳細介紹下。”
俞躍海來了一絲興趣。
張昊看了一眼曹副總，對方立馬幫著回答道：
“我們的方案是這樣的，咱們干脆以一千萬噸魚獲為準，一千萬噸以下，我方提成百分之零點一，后面每增加一千萬噸，提成跟著提高零點一個點。”
“不行，如果魚獲超過了五億噸，你們豈不是要分走百分之五？這可是整整兩千五百萬噸的魚獲，不是我舍不得，你們吃得下嗎？”
俞署長當場否決道。
開什么玩笑，東南漁業公司總共才多少人？他們難道想人人都變成億萬富翁？這是堅決不行的。
張昊頓時苦笑道：“俞署長，您也太高看我們公司了，說實話能有一千萬噸收獲，我們就很滿足了，后面的條件，更多的只是起個激勵作用，實現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是啊，而且這是共贏，我方提成越多，相應的，你們糧食署獲利更大，如果真能捕到五億噸海鮮，足夠全聯邦吃一整年了。”
曹副總極力勸說道。
“百分之五太多了。”俞躍海連連擺手，“不過，你們說得也很有道理，我看這樣吧，以百分之一封頂，你們最多只能截流一百萬噸魚獲。”
“行，我們答應了。”
張昊當場答應下來。
兩三千萬噸還能拼一下運氣，超過三千萬噸，幾乎不可能，更別說一億噸了，除非提前個一年半載。
“爽快，貴方還有其它要求嗎？如果沒有意見，那我現在就安排人去打印合同了？咱們馬上簽約。”
俞躍海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眼前之人不是一般商人，而且對方剛跟紀執政官搭上了關系，他還真不好逼迫過甚，有點可惜了。
張昊笑著搖搖頭：“沒有了，其它問題，我們可以自己解決。”
不管從哪方面看，東南漁業都算是一家國企，很多問題自己就能解決，解決不了，還可以尋求李州長等人幫忙。
沒必要拿人手軟，吃人嘴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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