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很是銳利,透著冷光,看人的時候讓人覺得他隨時要出劍殺人了一樣。
據說很多人都害怕周定貞,現在看他這個樣子,的確是有那么幾分讓人膽寒畏懼的氣勢。
游知府本來是不怕周定貞的。
以往他們雖然是政見不合,彼此看不慣對方行事作風,但也沒有什么利益沖突,畢竟一文一武,離得也遠。
但現在他的背后,有整個柘城的百姓和家人。
游知府心頭就有了幾分畏懼。
有弱點,就會心生畏懼。
“周將軍,你率這么多士兵過來柘城,是何用意?”游知府先開了口。
“皇上得知柘城全城百姓感染了惡疾,疾病洶洶,席卷全城,無藥可醫。”
周定貞嗓門也洪亮,聽著都有壓迫性。
他盯著游知府,又接了下去問,“這件事情,是與不是?你為什么沒有寫奏折向皇上及時稟明?”
“本官早就已經給皇宮送過不下四次折子!現在城中確實是有病人,但是——”
游知府的放還沒有說完就被周定貞打斷了。
“病人是不是有很多?這疾病是不是人傳人很是迅猛?”
“是,但是——”
“是不是已經有人病死?”
“是——”
“病死的人是不是已經近百?”
“是有近百人病死,但是——”
“那就是已經相當嚴重!這么嚴重的疾病,你給皇上奏折上寫的明顯就是輕描淡寫,堪當欺君之罪!”
周定貞根本就沒有給游知府說完一句話的機會,一直在打斷他。
而這么打斷著他的時候,又好像是把問題都問清楚了似的。
游知府臉都黑了,驀地提高了聲音,“周將軍!”
“游知府,柘城已經染病近月,你身為柘城知府,還沒有想到有效的辦法控制情勢,你知不知道,要是這種疾病傳播出去,甚至傳入京城,意味著什么?”
“周將軍能不能讓本官把話說完?”
“游知府還想說什么?柘城確實是惡疾襲城,有近百人病死,現在藥石無醫,你又沒有任何辦法控制,如此失職,又有意想把事情壓下來,你還想說什么?”
周定貞的嗓門大,說話也快,一句句地完全蓋住了游知府的話,讓他難以接下去。
游知府緊握著拳頭,額角都爆出青筋來,大聲喝道:“現在這病已經有藥可治了!”
“游大人!”
周定貞更大聲地蓋過他的聲音。
“柘城離京城僅有幾天路程,這種惡疾,絕對不能傳進京城!所以沒有時間讓你們慢慢治,必須采取強硬手腕將病情控制在柘城!”
游知府心已經沉到了谷底。
周定貞根本就不準備聽他說清楚。
“周將軍是奉旨前來的嗎?”
“正是!”
“那皇上旨意是要如何?”
“枯城西側,”周定貞指向了西邊遠處山巒,“有一山谷,本將已經派人查探過,那里谷深草盛,適合處理病人。”
游知府隨著他的手指向望了過去,心頭巨震,不會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