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當宮縮的疼痛一陣一陣襲來,越來越密,越來越重,栩清還是疼得有些扛不住了,死死的咬住嘴唇。
瑞雪看到主子嘴唇都咬破了,心疼道:“娘娘,你疼就喊出來吧。”
一陣陣痛熬過去,栩清滿頭大汗,搖了搖頭:“省著力氣。”
她自己看過,這才開一指呢,也就是說,疼才剛剛開始。
這個地方沒有剖腹產,全得靠自己,不疼,孩子怎么出來?
端木栩清深呼吸,由衷的感嘆了一句:做母親的女人,真的是偉大啊!
宮中也收到了消息,賢妃又急又喜,出宮的時候,剛好遇上一臉喜色的皇帝。
“愛妃可是也知道太子妃要生了,走,跟朕一道看看去。”說著,對賢妃伸手。
賢妃臉上帶著發自內心的笑容,將手遞進了他的掌心。
康帝心中一動,笑著道:“愛妃歡喜的模樣,還是跟年輕時一樣嬌俏可愛啊!”
賢妃一噎,想將手收回來,可皇帝哪里會給她機會?
手抓得更緊了,哈哈大笑:“愛妃與朕同坐龍輦。”
今兒個,老皇帝的心情是真的好啊。
賢妃瞪了他一眼,不想同他計較,只想快點去看到兒媳可還好?
東宮產房外,站了許多人,端木家的人也都來了,清兒從小怕疼,生孩子這么痛,她能受得住嗎?
賢妃來了便問太子:“譽恒,栩栩痛了多久了?”
龍靖修的心,都揪了起來:“一個多時辰了。”
賢妃點了點頭,便進了產房,徐念慈正坐在一旁替女兒擦汗。
兩位母親一起鼓勵栩清,安慰她。
老皇帝等了一會兒:“怎滴還不生?薛卿,朕的兒媳何時能誕下麟兒?”
康帝的兒子不多,當初端王生過兩個,可最后發現不是龍家的種,承王被貶,他的子女算不得龍家子孫。
老四齊王成親早,但也只有個女兒,所以太子妃這一胎,若果真是個兒子,那便是龍家的長子嫡孫吶,金貴著呢!
薛昭湛也跟著等著許久了:“我又不是女人,哪兒知道女人生孩子,要多久啊!”
他現在心中挺難受的,想當年,母親也是一樣如此辛苦生他的吧?
他那豬狗不如的父親,肯定不會請人伺候母親……
現在只希望清兒快點生,莫要受太多的苦。
今日是正月十五,賢妃負責元宵宴,皇帝的事兒也多,一個上午,宮中就出來了好幾波奴才,請賢妃娘娘定奪的,有要事要向皇帝稟報的。
皇帝都給推了,天大的事兒,也大不過太子妃生產,至于元宵晚宴,剩下的事宜交給皇后去辦。
今兒他和賢妃,都一定要等著太子妃生了才回宮去。
產房里的栩清,只覺得一分一秒都是煎熬,腦子也有點嗡嗡的:“母妃,娘親,大嫂你們都出去吧,人太多,我有點暈。”
賢妃也知道,女人生孩子,其實不愿太多的人在這里守著。
她率先起身:“好,那母妃出去等著。”
然后吩咐穩婆:“定要保證太子妃母子平安。”
“娘娘放心,太子妃胎位極正,身體底子也很好,定能母子平安的。”
她們從產房出來,大家趕緊問道:“如何?”
“栩栩說不想人太多,所以我們先出來了。”賢妃道。
龍靖修一臉焦急:“母妃,兒臣想進去陪著栩栩。”
他后悔了,就不該聽栩栩的,出來等著。
結果不等賢妃說話,徐念慈就開口了:“太子殿下不可,夫妻之間再是恩愛,妻子生產,夫君也是不能進產房陪同的。”
其他人也紛紛勸說,什么女子生產,產房是血污之地,男子不能進去等等等等……
突然,產房里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端木栩清很努力控制自己了,但隨著疼痛越來越密集,她實在控制不住叫出聲來了啊:“我不要生了,我不要自己生了,我要剖腹產……好痛……”
穩婆嚇得腿都發軟了:“娘娘慎言,娘娘慎言啦!”
生孩子,提到開膛破肚,那是極為不吉利的啊!
身邊人勸阻的聲音,龍靖修都聽不見了,他耳中只有娘子的喊疼聲,句句喊進他的心里,將他的心都絞碎了。
他掀開袍子,扯下里衣衣擺,蒙上雙眼,一氣呵成,皇帝都來不及阻止,他已經沖進產房,并飛快的將門關上了。
老皇帝一臉無奈:“這個逆子,只要事關端木栩清,他就毫無原則了!”
端木鴻瀚站在一旁,不敢接話,太子殿下對清兒,真的是沒話說。
其他女人,心中則是羨慕:這世上,能有幾個男子能夠做到如此?
“栩栩,莫要害怕,為夫來陪你了。”
聽到龍靖修的聲音,那一刻栩清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真特么的痛。
但還是使勁搖頭:“不要,譽恒出去,不要進來。”
龍靖修憑著直覺快步走到了床邊,摸索著抓住她的手:“栩栩不怕,莫趕我走,我蒙了雙眼,我不看你,只陪著你,抱著你可好。”
栩清淚眼朦朧,只見這個男人,真的蒙著雙眼。
又委屈又感動,努力撐起身子抱住他的腰:“譽恒,我好痛,好痛好痛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恨不得替你痛,只生這一個,以后我們都不生了好不好?”
端木栩清搖頭:“不好,你是太子,是未來的國君,不可以只有一個孩子,我不要別人幫你生,我還要生……”
龍靖修哭笑不得,心中對她更是憐愛了,老天究竟是有多偏愛他?才給他一位這樣好的娘子。
瑞雪和墨泱,本來也急得都快要哭了,卻也是被太子妃的話給逗笑了。
穩婆也是第一次見如此深情的男人,還是太子,天下最尊貴的男人吶!
“太子殿下,您這樣坐著抱娘娘,她會舒服一點兒……”
很快,又一陣陣痛襲來,端木栩清繼續撕心裂肺。
感受到她用盡全力的抓住自己的手,龍靖修可以想象,小女人此刻有多疼,蒙著眼睛的布條,已經濕潤了。
突然,穩婆驚喜的道:“哎呀,好了好了,看到頭了,娘娘,下一陣痛來了,您就加把勁兒,不出兩個回合,孩子就定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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