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實無華的奧迪A8L停在了小巷口。
司雨晨將一張紙條遞到了林陌的手上。
林陌以為是愛情的小紙條，心里頓時有點小激動，當即打開紙條來看，然后激動的心情呲溜一下就冷卻了。
紙條上是一個手機號碼。
司雨晨說道：“你跟街道辦的人談事的時候，我幫你打聽了一下租房的事，正好有個同事搬了新家，老房子還沒有租出去。這是我同事的電話，你跟他聯系吧，我跟他說你是我的朋友，他會給你優惠點。”
“謝謝。”林陌將紙條收了起來。
司雨晨看著林陌，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卻又沒有說出來。
林陌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雨晨，在下山的路上我說的那些話，你……能不能再考慮一下？”
“嗯。”司雨晨的聲音輕輕的。
林陌微微愣了一下：“那個，你嗯是什么意思？”
司雨晨的臉頰浮起一抹紅，下一秒鐘眼神兇兇：“你怎么這么笨？你快下車，我還得回局里開會。”
林陌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蜀道山的壓力，不敢再問，下了車。
在天府之國這個地方，不是隨便什么男人都能翻越蜀道山，哪怕是玄瞳門第九十代掌門也不行。
司雨晨看著林陌，語氣溫柔了一點：“還有什么要跟我說的嗎？”
林陌想了一下：“你這次負責辦什么案子？”
司雨晨：“……”
奧迪A8L絕塵而去。
林陌發了一下呆，撥出了紙條上的電話。
“請問是楊天揚警官嗎？”
“我是，請問你是？”手機里傳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是司雨晨的朋友，她說你有房子要出租，你看要是方便的話，我們約個時間看看房子。”
“沒問題，司隊跟我說過，我下班之后帶你去看，你看行不行？”
“行，楊警官你的房子在哪，我提前過去等你。”
“府南路，鋼管廠小區。”
“知道了，到時候見。”林陌掛斷了電話。
老宅堂屋。
林陌給師父上了一炷香：“師父，這里很快就要拆了，街道辦的人讓我一個星期內搬走。我跟你說這事，是想告訴你，到時候我得把你從墻上取下來，你老莫怪。”
鐘長壽面帶微笑。
林陌坐到桌前，從背包里取出那本《老六符冊》來看。
封頁破損很嚴重，紙張泛黃，一些地方還有霉斑，的確是老物件。
第一頁不知道是誰提了字，寫的是：欲學此書，必承天罰。
林陌的好奇心頓時受到了一點打擊，不過還好，不是“欲學此功，先揮刀自宮”這樣的題詞。至于天罰，他身上背著玄瞳詛咒，他死都不怕還怕什么天罰？
題詞下面蓋了一個章，是清宮鑒藏印。
簫正峰倒還有點誠信，這本《老六符冊》的確是清宮里的東西。
林陌接著往下翻看。
第一道符箓是鬼話符，朱砂所畫，符頭是一只雙頭鳥，符膽是一個柵欄的圖形，很是奇怪，請的神靈也是旃檀功德佛，那是唐僧的佛號。
符腿畫的是兩朵喇叭花，也很奇怪。最后是符印，朱砂印記有點模糊，依稀可以辨認是“多巴咪唵”四個字。
從這道符箓所請的神靈和符印來看，這是佛教的符箓。符咒單開一頁，共二十八字，是用墨汁寫的，也是佛教的風格。
“佛教的符箓不多，大多數保平安、辟邪之類的，沒想到還有鬼話符，有點意思。”林陌接著往下看。
后面依次是去亂符、愚人符、仙女符、引煞符和色鬼符。
前面五道符箓林陌都是草草看過，看到色鬼符的時候他就認真了。
這道符的符頭畫的是一顆山羊頭。山羊在西方的神話里是淫亂和惡魔的化身，這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山羊在發情期會變得暴躁好色，并且有模仿人類誘殺其它家禽的惡習，所以被用作符頭也算是物盡其用。
這色鬼符請的神靈是天蓬元帥，神仙界里最好色的就是二師兄了。
符膽是一朵九瓣蓮花，上盤一小人。符腿畫的是伏羲與女媧交尾的圖形，符印是很復雜的文字，新華字典上肯定查不到，但細看有點像像把陰陽二字合在一起了，然后加了一些筆畫。
符咒簡單明了：日明月暗，天玄地黃，天蓬元帥在上，恭請上身賦吾能，棒打妖精自有神！
林陌當場就郁悶了。
他之所以對這道色鬼符這么感興趣，因為他覺得這道色鬼符給他提供了一個奪回那一半真龍靈氣的新的選擇。他將色鬼符悄悄往司雨晨的身上一貼，然后司雨晨就像小說里描寫的中了奇淫合歡散一樣，向他撲來……
可這符是給男人用的。
林陌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菊廠的智能手表，感覺時間還夠，便取來黃表紙、毛筆和朱砂墨，開始畫符。
他畫的是鬼話符。
剛開始的時候他最感興趣的是色鬼符，現在那符反而成了他最失望的。
朱砂畫印，最后一筆落下的時候，一股熱流順臂而下，經飽蘸朱砂墨的筆頭注入黃表紙之中。
什么反應都沒有，附靈失敗。
林陌皺了一下眉頭：“難不成簫正峰那貨給的是假貨？”
他撕掉附靈失敗的鬼話符，又照著《老六符冊》上的鬼話符的樣板，重新畫符。
這一次他每一筆都看了又看，確認無誤才落筆，可最后一筆符靈還是沒有反應，再次失敗。
“這本《老六符冊》上的六道偏門符箓要是有用的話，簫正峰那家伙又這么可能拿出來跟我賭？我還是太年輕了，等等……”林陌的腦海之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當即又取來一張黃表紙，照著樣板畫符。
這一次，他第一筆就喚醒真龍靈氣，以筆運氣來畫。
畫到一半的時候，林陌便感覺心慌氣短，智能電子表上顯示的心跳過百！
畫到符印的時候，林陌的額頭上掛滿了汗珠，運筆的右手顫個不停。
這個時候，智能電子表顯示的心跳已經到130了，隔著胸腔仿佛也能聽見心臟咚咚跳的聲音。
最后一筆落下，點點金色的光輝從黃表紙中迸射起來。
附靈成功！
林陌再也撐不住了，趴上了桌上，大口喘氣。
終究是實力不夠，不然哪有這樣辛苦。
不過，林陌也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身有真龍靈氣都這么難，那簫正峰就更沒戲了。這本《老六符冊》上的六道符箓，簫正峰畫倒是能畫，可他沒法附靈，畫出來的符箓等于是廢紙，也難怪他會拿來賭龍靈劍。
差不多十分鐘林陌才緩過氣來，他看著附靈成功的鬼畫符，卻舍不得拿來試用。
這么辛苦才畫成的符箓，怎么也得等到一個用武之地才行。
又過了一會兒，林陌看了一眼時間，收拾東西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