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能夠讓文明進化的方向！
衛哲瞳孔一震，隨后長出了口氣，嘆苦道：
“果然沒我們想象中那么簡單。”
搖了搖頭，他順勢拋出了今天前來的真正目的：
“不過不知道蘇先生是否考慮過，這種極端的個人路線一旦推廣開來，藍星普通人未來該何去何從的問題？”
讓衛哲有些意外的是，蘇羽居然微微頷首道：
“考慮過。”
剛才聽到蘇羽確定之后，他本來以為蘇羽是那種已經將目光放在了千年萬年級別的時間長度，只想做出對人類文明有益選擇的人。
并不會在意當下這些事情會給世界造成什么沖擊來著。
卻不料蘇羽居然說自己考慮過。
“那......你有解決辦法嗎？”衛哲有些期待的問道。
“解決辦法當然有。”蘇羽聳了聳肩：
“人為干預唄，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要用虛擬游戲來充當修仙這種路線的載體，而不是直接發功法？”
只要虛擬游戲存在，所有人都需要進入虛擬游戲中才能修煉，那么他就永遠能掌控藍星所有修仙者。
當然，群玉閣或許算是個意外，他們自帶功法，寶庫里也有大量靈石，雖然不足以供應很多人在修仙這條道路上走多遠，但卻足夠堆出幾個金丹，甚至元嬰期的高端修士了。
不過這個問題在蘇羽將她們遷來藍星的時候就通過交易合同給她們套上了一層枷鎖。
至于后續會不會出現功法從群玉閣中無意流傳出去的問題，在秋末對藍星的監視之下，這種可能性很小。
蘇羽有的是時間去解決接納群玉閣所帶來的這些隱患。
然而，對于這種回答，衛哲似乎并不太認同。
皺了皺眉之后，他不由得搖頭道：
“其實我們靈能局的分析師得知你們推出的虛擬修仙居然真的能讓人修煉之后，就大概猜到了你這么做的目的。”
“不過大家卻一致不太看好你這種方式。”
“哦？”蘇羽饒有興趣的問道：
“為什么？”
“大勢！”衛哲略一沉吟道：
“秦漢時期，生產力發生變化，由周天子分封的舊貴族們受到了來自新興階層的沖擊。這種沖擊，是秦能一統六合的重要因素，可在秦并六合之后，舊貴族自然也不會束手就擒，放棄自己超然的地位，于是秦朝國祚十四年。”
“可是舊貴族們成功了嗎？顯然沒有，最終漢朝再次實現了大一統，并且使用了比秦朝更溫和的方法對待這些舊貴族，于是乎就有了郡國并行制，鈍刀子割肉。”
“再然后，自然就是文景削藩，舊貴族名存實亡，新興的階層徹底走上歷史舞臺，他們一開始叫地主豪強，后來，被人們稱為——世家。”
“又過了千百年，掀翻了舊貴族的世家又遇到了與舊貴族相同的問題，隨著生產力的發展，造紙術和印刷術的普及，被他們壟斷的知識逐漸開始擴散，一個新興階層又出現了——讀書人。”
“于是，大名鼎鼎的科舉出現在了這片土地上，無數出身寒微的讀書人通過科舉進入朝堂，舊的世家們再也無法將朝政牢牢握在自己手里，他們當然也不會束手就擒，可他們的一切反撲，最后都徒勞無功，被人斬盡殺絕，那個人，叫黃巢，一個落魄的讀書人。”
“黃巢之后，讀書人徹底走上了歷史的舞臺，并且逐漸發展成為了我們后來熟知的地主。”
“當代表更先進生產力的階層出現時，再頑固不化、掌握再多生產資料的舊階層，最后的結果都只有一個，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
“這天下，沒人能違逆大勢。”
“那么你呢？”蘇羽反問道：
“你過來跟我說這些，是代表舊的階層不希望我整出來一個全新的階層，還是有其他方面的考量？”
“如果這個新興階層代表著一個掌握了更先進生產力的階層，我會無條件支持你這么做，可它并不是，而是一條藍星人類到目前為止都未曾探索過的道路，我不知道未來它會將這個世界帶向何方，所以想來問問你，這才是我這次過來的目的。”
衛哲對于蘇羽的問題并沒有感到冒犯，只是很平靜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蘇羽點了點頭，轉而笑道：
“其實你說的這些如果按照科技側世界的發展規律來看，當然是沒錯的，大勢不可逆，這是我們從歷史中得到的啟發。”
“可這個結論，如果放在玄學側世界的話，卻行不通。”
“在極致的個人力量面前，這個人，代表的就是大勢！”
衛哲聞言愣了一下。
這倒確實是他無法從藍星的歷史上得到的答案。
極致的個體左右大勢......
他眼睛動了動，不經意的瞥了眼蘇羽身旁的李梧桐。
其實真要這么說的話，按照分析師分析的結果來看，這位李仙子，就完全有只憑一己之力左右藍星格局的能力。
一直旁聽的李梧桐也聽懂了個七七八八，適時用有些生澀的九州話道：
“在我所在世界的數百萬年歷史里，最強者往往確實能夠左右整個天下的運行軌跡，沒有任何人能忤逆。”
“放在藍星這應當也是適用的，只要這位最強者愿意，他完全可以讓修仙者和普通人也保持平等的地位。”
“我明白了。”衛哲長出了口氣。
說白了，這種模式就是獨裁。
只不過相比于藍星上出現過的那些獨裁者。
一個修仙的獨裁者，不僅有更強大的力量，也有更悠久的壽命。
當他的個人力量達到極致時，那么這個人想做什么都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也沒有任何人能推翻他。
甚至想把他熬死都成了一種奢望。
如果這個人足夠英明，那當然對整個世界來說都是好事。
可如果這個人腦子有點問題的話，那卻無疑是一場災難。
衛哲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只能搖了搖頭，沒有繼續探討這個問題，轉而開始討論起了關于限制靈石流入市場的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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