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表情變化，全被方如軍收入眼簾。淡然一笑，胸有成竹地拋出第二份福利。
“各位，隨著尋呼臺的業務擴大，還會繼續招收話務員。我家小燕子在這兒工作，也是暫時現象。正常運轉以后，就會主動讓出位置。”
“東方家電公司的第一家節能燈泡廠，計劃會在下月投產，招工人數達到200人。”
“我找過許總，人家答應給我們警方20個名額。只要大家同心協力，這樣的好事將會不斷出現。”
方如軍的宣布，立即引起了一片熱烈掌聲。看到大家熱情洋溢的笑容，副局長崔原心中一片冰涼。
就憑這么一點小恩小惠，方如軍已經贏得了大家的支持。自己再想搞什么小動作，只能是唱獨角戲，這可怎么辦呢？
方如軍宣布金盾尋呼臺的消息時，還有一個人很不高興，他就是郵政局的鄧局長。
他不止一次地發過誓言，不讓水果公司的BB機上網，不經銷水果公司的BB機。
即使有了省局下達的文件，還是堅持這樣的態度。他想逼著陳小龍來求自己，好有一個保住面子的臺階。
沒有看到陳小龍登門，也沒有看到水果公司的任何一個工作人員，卻看到了新上任的方如軍找上了門。
如果是幫陳小龍或者是水果公司求情，他也算是有了一個臺階。
方如軍的登門，根本不是幫助求情，而是為警察局申辦金盾尋呼臺，同時開通兩條用于尋呼業務的電話線路。
等到方如軍離開以后，鄧局長方才發現自己上了大當。
警方使用水果公司生產的BB機，又開了一家尋呼臺，等于是自己給水果公司開通了一條銷售渠道。
金盾尋呼臺的BB機便宜，客戶當然會要找上門去，郵政局的業務又怎么辦？
鄧局長安慰自己，20只BB機的尋呼臺撐持不了多長時間。到了最后，還會讓自己的堅持得到勝利。
獨自在辦公室抽了一會香煙，鄧局長感覺到心情好了不少，背負雙手走到業務大廳。
已經靠近下班時光，也沒有多少業務，柜臺上的業務員湊到一起，聊起了家長里短的事兒。
“聽說了嗎？水果公司又要招工人啦。”
“你說得不對，是東方家電公司在招工。聽說是招200名，給占用土地的村莊100名，在城里招100名。”
“真窩囊，我們這些城里人怎么活得不如農村人呢？”
“這很正常，占用了人家的土地，等于是端掉了人家的飯碗，總得要給一點補償嘛。”
聊天的幾個人嘰咕嘰咕地發了一會牢騷，又有人說起了新話題。
“這么遠的地方，我還不想讓孩子去報名哩。”
“你這就錯了吧。我告訴你，公司專門安排廠車接送，中午還有一頓免費午餐，上夜班的人也是同樣待遇。”
“真有這么好的待遇嗎？你還是別哄我窮開心了。”
“我的表弟在東方公司辦公室工作，聽到的消息絕對不會錯。”
“這可就太好啦，只怕和上次一樣，競爭力太強，報不上名吶。”
“我說呀，要怪就怪我們鄧局長。”
聽到這話，包括鄧局長本人，大家全都打起了精神。
這個員工說的消息，就是警察局得到了20個特殊名額。
說到最后，他還特意補上一句：“如果不是鄧局長硬要和水果公司作對，我們郵政局是不是也會得到這樣的特殊照顧？”
“你這話說得不對，水果公司和東方公司不是一家，這怎么能扯到一起呢？”有人提出質疑。
說話的員工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陳小龍是兩家公司的顧問，鄧局長得罪的就是陳小龍，你說是不是會能扯到一起？”
“哼，鄧局長只顧自己討好上層，哪兒會顧得上我們這種普通員工的利益。”有人開始發牢騷。
立即有人恨恨地說：“他想阻撓水果公司的BB機銷售，就能成功嗎？這一個下午，起碼有十個客戶去了金盾尋呼臺。”
鄧局長的臉色，變得特別難看。
有個員工正好出來上廁所，看到他以后，連忙喊了一聲：“鄧局長，你怎么站在這兒呀？”
大廳里的業務員頓時雞飛狗跳，紛紛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節能燈泡廠招收工人的事，同樣涉及了不上班的邱月香。她的家中人來人往，就像是菜市場一般的熱鬧。
來的客人都是一個想法，想通過白家關系找到陳小龍，為自家子女求得一個招工名額。
這個喊“大姐”，那個喊“嬸子”，各種各樣的稱呼都冒了出來。
就連邱月香自己，也搞不清到底是哪一根枝干上的親戚。
這樣的情形，并不影響她的興奮。
人不親，禮品親。
每一個上門來的親戚，都不是空手而來，雞鴨魚和大米、菜油，應有盡有。
最差的人家，也帶來了幾十個雞蛋。
看到這么多的禮物，邱月香不斷地在心中盤算。好家伙，就這么一個下午的工夫，收了足有300元錢的禮物。
她腦袋一熱，拍著胸脯就承諾下來：“你們放心，我這就去找女婿，讓他給上十個八個指標，絕對不會有問題。”
這樣的表態，立即贏得了一片歡呼。
“大姐威武！”
“嬸子果然是女中豪杰。”
“到底是邱家人，總會想著照顧娘家。”
在眾人的恭維聲中，邱月香信心十足地走出家門。走了一段路以后，被涼風吹過的她，突然清醒了過來。
自從女婿出事以后，自己看到女婿就罵“賊骨頭”，嚷嚷著要讓女兒和女婿離婚。
前兩天的喬遷晚宴上，自己還說陳小龍不配做白家的女婿。
現在就這么找上門去，女婿能給自己的面子嗎？如果不給面子的話，這話可怎么說？
即使女婿肯給這個面子，邱月香也不敢貿然上門。
老頭子已經對自己和二女兒放出了狠話，誰要是敢去女婿的新居，就會打斷誰的腿。
千萬別以為只是嘴皮上說說，當不了真。
自從老頭子當上公司安全和質量督查員以后，說話做事的氣魄又像是恢復到了年輕時的樣子。
說一不二，干脆利落。把自己停工在家，就是最好的證明。
想要轉身回家，又不好面對在家等消息的親戚。總不能把送上門的禮品，再硬生生地退回去吧。
邱月香心中一急，立即想出了一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