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將軍的問話，陳小龍清楚必須要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想到伊萬諾夫的名字，他立即編出了一套說辭。
“爺爺，我說的話有些不中聽，也可能會讓你們覺得匪夷所思。”
“沒事，想說什么，都可以直言不諱。”
“肖局長，我先請問一下，伊萬諾夫的事情有多少人知曉？”
“除了我們在座的二人以外，只有高鳴知道。”
為了能夠獲取陳小龍的信任，肖靜認真解釋了其中的原因。
陳小龍的身份，并不會引起軍情局的重視。
出于對孫女的關注，葉猛注意到了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男人，順帶也就將他與伊萬諾夫的交往查了一個明白。
高鳴是葉猛身邊的警衛人員，不是軍情人員。
工作需要的情況下，偶爾也會協助軍情局出一些公差。
他被安排到陳小龍的身邊，不是軍情局的安排，而是老將軍珍惜人才的緣故，才將高鳴送到陳小龍身邊。
由于這么多的緣故，不僅僅是伊萬諾夫的事沒人知道，就連陳小龍也沒有被情報機關納入視線。
“好，沒人知道就好。”陳小龍松了一口氣。
“小龍，既然你能放下心來，那就告訴爺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葉猛意識到事情很不簡單，態度有點嚴肅。
已經理清思路的陳小龍，把事情推到伊萬諾夫身上，說是自己從對方口中得到的資料。
蘇聯解體以后，不少學者、高官都在進行反思和探討。
其中教訓固然有很多，最為讓人唏噓不已的事情，是有不少官員成了西方的第五縱隊。
西方國家引誘學者和官員去講學、考察，將他們拉下水。
有的人回國后成了西方的代言人，拼命宣揚西方的價值觀。
有的人則是利用自己在官方、軍方，甚至是在情報機關內部的地位，為西方提供情報資料。
正是這些人的存在，才會讓前蘇聯這個龐然大物轟然倒地。
不管是當間諜，還是充當代言人，這些官員和學者都有共同特點。
經濟暴富，子女移民國外，甚至本人都入了外國籍。
“爺爺，伊萬諾夫希望我能把這種教訓轉告國家領導，希望我的祖國能夠提前將這些叛徒揪出來。”陳小龍婉轉地進行提醒。
肖靜感慨地說：“小龍，謝謝你給我們提了一個醒。確實是有不少高官子弟移民國外，我們雖然不滿，卻沒有往第五縱隊上面想。”
“肖局長，這些人依仗父輩、祖輩的庇護，只要能撈到錢，膽子比天大。執政者的威信，將會毀在這些人的身上。”陳小龍憤怒地說。
葉猛搖頭說：“小龍，你的這種觀念有點偏激。他們再是怎么胡作非為，也不會損害執政者的威信吧。”
陳小龍說起了收購電視機廠和冰箱廠的過程，說起了燈泡廠的收購風波。
“爺爺，楊帥低價收購，再高價出手，苦的是什么人？是工廠的工人。毀壞的是什么？是執政者的威信。”陳小龍站了起來。
他要借著眼前這個機會，搶先對楊帥出手。只有這樣，才能把冰箱廠從楊帥手中奪回來。
“混賬！”葉猛拍了一下茶幾。
“爺爺，高層領導的子女能這樣干，基層干部會不會有樣學樣？碰到危難時，我們的干部還能再像戰爭年代一呼百應嗎？”
陳小龍扮出憂心忡忡的樣子，長嘆了一口氣。
看到二人面色嚴肅，他再次強調說：“肖局長，我可以為國家做貢獻，不希望除你以外的任何人知道伊萬諾夫的事。”
“小龍，我答應你。”肖靜誠懇地說。
他十分感謝陳小龍的提醒，決心回去就組織專門調查。
得知彼得全家人想要定居華夏的事，他一口答應下來：“小龍，這事交給我就行，保密的事情由高鳴負責。”
肖靜的表面身份和衣著裝扮一樣，是一個外貿公司的副總。
說到最后時，他取出一個文件夾，笑嘻嘻地說：“小龍，雖說你對我的態度不友善，我還是要以德報怨。”
陳小龍聽得有些莫名其妙，接過文件夾一看，竟然是一份有關手機制造的技術資料。
肖靜告訴他，這是一個外國商界朋友送給自己的禮物。送給陳小龍做順水人情，免得放在自己辦公室睡大覺。
“肖局長，大人不記小人過。”陳小龍趕忙道歉。
別聽肖局長說得這么簡單，其中的過程絕對不簡單。
這么一份人情，欠的可不小。
陳小龍沒有留在葉家吃飯。
上次到魔都來，因為陶芳的病情，一直沒有好好和妻子團圓。
小別勝新婚，今天晚上一定要與妻子共度良宵，消除妻子心中的那些擔憂。
陳小龍在魔都住了三天時間。
白天與百川書院的教授交流發展方向。
清北大學來了半導體專家，西北大學來了電動機專家。
陳小龍清楚，這是葉老將軍在背后發力。要不是這樣，哪會搬得動兩所大學的頂尖教授。
與陸盈、丁偉洽談施工設計與管理，也是陳小龍的一項重要內容。
白雪會坐在丈夫身邊旁聽，偶爾也會提出一些問題。
肖靜送來的技術資料，具有很大的參考價值。再有一周左右的時間，估計就能考慮投資的事情。
晚上的時間，是陳小龍和妻子的私人空間。
二人在魔都熱鬧的地方逛蕩，品嘗魔都的風味小吃。
用陳小龍的話來說，這是補過一回蜜月。在他的內心中，是想給妻子吃下一顆定心丸。
狂風暴雨結束時，臉上布滿紅暈的白雪，在丈夫胸前皮膚上畫圈圈，口中喃喃自語道：“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陳小龍翻過身子，俯視著妻子的眼睛，口中重復道：“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用不到任何暗示，二人再次掀起了一場心靈深處的交流。
第四天早晨，陳小龍返回青云縣城。
陸平的調令已經下達，將要擔任省城所在地的石城常務副市長。
這個任命，可不簡單。
表面看只是高了半級，由副廳升格為正廳級官員。
實際地位與原來的分廠廠長相比，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
只要不出大的差錯，完全有可能登上副部級崗位。
陳小龍急著趕回去，是因為青云的朋友要為陸平送行。
不管是當初的高看一眼，在自己與顧城沖突時主動出手幫忙，還是電視機廠購買中所做的指點，他都必須參加今晚的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