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計劃，三大公司從臘月二十開始發放春節物資。
享受福利的總人數達到兩千，如果一下子涌到東方商場，肯定會要造成混亂局面。
為了避免這種現象的出現，辦公室主任張文松就將發放日程分為六天時間，每個公司兩天。
今天是臘月二十，正好是陽光建筑公司發放福利的第一天。
聽到陶芳這么一說，陳小龍帶著高鳴去了商場。一邊走，一邊嘀咕道：“日子過得真快，還沒有怎么注意，就到了臘月二十。”
高鳴答話說：“陳顧問，你是事情多，才會覺得時間過得快。”
“還有一個原因，是現在的生活條件好了。要是吃了上頓愁下頓，總是會覺得時間過得太慢。”陳小龍說著自己的感悟。
說話間，二人已經到了東方商場門前的廣場上。
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手提物資的陽光公司工人。
不少人家是用自行車運送物資，也有一些雙職工的家庭，干脆用板車拉物資。
少數沒有車輛的工人，則是全家一齊出動，手中提的，肩頭上扛的，好一派壯觀的場面。
更多的人，是站在旁邊的行人。指指點點，嘖嘖稱贊，羨慕之情溢于言表。
從來沒有看到過這種壯觀樣子，難怪會引起全城轟動。
警察局來了不少人，幫著維護秩序，防止意外發生。
陳小龍走了沒有幾步，就看到父母親帶著女兒站在旁邊看熱鬧。
他們和許多人一樣激動，更是多了一種自豪的表情。
眼前的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兒子帶來的。
就是半年前被稱為爛賭王的兒子，給大家帶來了這么好的福利。
“爸爸……”星星奔了過來。
陳小龍快走幾步，雙手抄著女兒胳肢窩兒，一下子拋到了半空中。
“咯咯，我要飛了，我要飛了。爸爸，再來一回。”
在女兒的強烈要求下，一連拋了三次，才算是歇息下來。
星星坐在爸爸的肩頭上，用手揪著陳小龍的頭發，口中喊著“駕、駕”，把爸爸當成了胯下戰馬。
這樣的情形，把陳凡夫婦的眼淚都給笑了下來。
“爸爸，你看外公。”
順著女兒手指看去，白建軍夫婦拉著一輛板車正往這邊走來。
陳小龍連忙迎了上去。
聽到星星的喊聲，白建軍已經停了下來。抹了一把汗，先打起了招呼：“親家，你們也來啦。”
“是啊，我們過來湊熱鬧。東西不少嘛，過年用不著再買啦。”陳凡上前搭話。
陳小龍取出香煙，給兩位老人各發一支。
白建軍點燃香煙后，說道：“一家三口人，個個有福利。怎么也不會想得到，這輩子會過上這么一個肥年。”
“呵呵，老白，好好過吧，一年會比一年好。”陳凡開心大笑。
福利的發放，意味著春節的氣味越來越濃。
送禮的人越來越多，陳小龍也是送禮隊伍當中的一員。
他的第一站，就是跑到了警察局。
飲水思源。
從開始的第一步，自己的發展就沒有離開過警察的幫助。
過年的時候，正是表達心意的好機會。
看到他掏出的兩萬元支票，方如軍眼睛頓時放出亮光。
上任幾個月，破了不少案件，端掉了金鳳凰夜總會這個黑窩。
借助打掉彭水犯罪團伙的機會，清洗了隊伍中十幾個害群之馬。
光是這樣，還是不夠。
總不能到了年三十，揮手招呼說大家辛苦了，明年再來好好工作。
真要那樣做的話，方如軍的權威將會明顯下降。
他也想給大家發福利，奈何財政上沒有錢，只能保證發工資。
陳小龍送來的兩萬元，雖說分到每個警察手中也只有100元錢，這在20世紀90年代初，已經算是很不錯的待遇。
“小龍，你幫哥哥的大忙嘍。”
“方哥，警察叔叔為企業保駕護航，這是應該的嘛。”
“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三大公司的好意轉告大家。”
二人說了一回笑話，很自然地聊起了金鳳凰夜總會的案件。
從雷小鳴跳樓開始，方如軍就意識到隱情太多，警察隊伍中被拉下水的人不少。
表面上裝作置之不理的樣子，其實是和省廳取得聯系，定下了放長線釣大魚的方案。
借著元旦放假的機會突然出手，打了夜總會一個冷不防。
從總體上來說，整個突擊行動是成功的。要抓的罪犯全部落網，還抓到了不少外地流竄犯。
崔原和顧城的意外死亡，讓案件變成了一鍋夾生飯。
根據彭水的交代，為了消除雷小鳴跳樓的影響，直接付給顧城100萬勞務費。
崔原和顧城的家中分別被抄出30萬現金，足以證明彭水的供詞。
二人的突然死亡，剩余的40萬也就失去了追蹤線索。
從表象上來看，崔原死于民間傳說的馬上風，也就是男人在女人身上耕耘時，突然一瀉如注而死亡。
“小龍，這種把戲只能騙騙新警察。哪有二人已經完事，都已經入睡后再得什么馬上風的道理。”方如軍冷笑道。
陳小龍明白，崔原是被人滅了口。
他接著問道：“方哥，顧城又是怎么一回事？”
“表面上是酒后失足，掉入河中淹死。尸體后腦有拳擊傷痕，很明顯是被人擊昏后拋入水中。”方如軍介紹說。
陳小龍有點迷惑。
說到崔原被殺，他的腦海中本能地出現了一個嫌疑對象。聽說顧城也是被害，他就有點拿不定主張了。
于力是顧城的親舅舅，怎么可能會對外甥下這種毒手呢？
可能是看出他的疑惑，方如軍淡泊地說道：“碰到危急時刻，就是親生兒子也一樣下得了手。”
“方哥，有線索嗎？”陳小龍問道。
方如軍搖頭說道：“只能判斷是江湖高手所為，暫時還沒有線索。”
“方局長，據我所知，青云城中這種高手可不多。”很少說話的高鳴，突然插上了一句。
他到陳小龍身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調查青云城中的所有高手。
能偽裝馬上風死亡現場的高手，確實是沒有幾個。
方如軍默默點頭，認可這種說法。
他已經在這方面進行追查，由于涉案人的身份特殊，他也不好公開談論，轉換話題說：“小龍，想知道你那幾個同學的情況嗎？”
陳小龍明白說的是哪幾個人。
顧城已經死了，用不著再說。
剩下來的人，就是老賴錢誠、不要臉的喬愛芳。對啦，還有一個不是同學，卻也卷入其中的孟光榮。
他們的情況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