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的動作來得快,退得更快。
范占春被張一文摔了一個大沙包,直接從頭頂上翻了過去。落在三步開外的地方,掙扎了一會也沒能爬得起身。
負責下三路的常二毛,伸腿就是一腳,想要踢中張一文的小腿骨,好方便另外兩人的進攻。
腳尖剛一接觸到張一文的小腿,就像撞擊到了鐵板一樣,“啊”的一聲呼痛,坐到地上揉搓起了自己的腳板。
上、下兩路的同時失敗,讓范秋生直擊對手胸口的一拳落到空處。
沒等收回,已經被張一文輕輕一扭,折斷了手腕關節。
“哎喲……”三人同時發出慘叫。
“常二毛,服了沒有?如果不服,站起來再打。”陳小龍挑戰說。
“服了,我服了。”沈占春搶先回答說。
“常二毛,給我回答!”陳小龍大聲問道。
“我服了,我服了。”常二毛低下了腦袋。
范秋生疼得說不出話來,只是不停的點頭。
陳小龍的目光,朝著看熱鬧的工人掃了過去。
被掃到的工人,連忙將目光回避到了一邊。
“你們還有誰想比武定工資的?如果有的話,就請抓緊時間。”
面對陳小龍這樣的挑釁,沒人敢于接話。
“既然沒有,那我就正式宣布,工廠從今日起正式倒閉。”
這一次,全場所有工人都轟了起來。
工廠倒閉,也就意味著大家丟掉了自己的飯碗。
別說什么幾倍的工資,就連一文錢都別想拿得到。
剛才看熱鬧的工人心中有些后悔。
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就應該反對這些人的鬧事,也就不會出現眼前這種困局了。
反對鬧事的工人,心中更是充滿憤怒的情緒。如果不是這些害群之馬鬧事,哪會打破大家的飯碗。
陳小龍做了一個“安靜”的動作,全場立即鴉雀無聲。
“李廠長,這上面有20個人的名單,你帶著大家去電視機廠上班。等到油廠恢復生產后,再帶大家回來。”
陳小龍又將一份名單交給另一個中層干部,讓對方帶領剩下的19人去電機廠報到上班。
他的做法很是光明磊落。
凡是主持正義的工人,就應該得到很好的回報。
其他的人嘛,那就不好意思嘍。
這樣大的差距,原來看熱鬧的工人當然不肯答應。
有人立即吼了起來:“陳小龍,都是一樣的工人,你為什么要區別對待?”
“剛才要比武定工資的時候,你們為什么站在旁邊看熱鬧?比贏了你能得到五倍工資,比輸了又不想承擔后果,天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情。”陳小龍不客氣的教訓說。
有人不服氣的說:“陳小龍,算你狠,你總得要給我交兩保,發放生活費吧。”
“告訴你吧,我既不準備幫你們交兩保,也不會給你們發放生活費。”陳小龍回答得十分干脆。
廣場上的工人,一下子僵住了勁。
這已經不是丟飯碗的事情,而是徹底斷了大家的活路。
事情鬧到了這樣一種程度,總算是有人想起了陳小龍的狠。
不管是對付北關村的村民,還是對付無線電配件廠的廠長,從來就沒有手軟的時候。
自己這幫人,也是被豬油迷住了心竅,干嘛要跟著看熱鬧,想從陳家手中撈好處呢?
“陳小龍,你真要這么做,難道就不怕縣里把工廠收回去嗎?”有人發出了威脅。
陳小龍點燃香煙,輕松吐出一口煙霧說:“不要為我擔心,那是三個月以后的事情。我在這兒提前祝福大家,但愿你們碰上愿意發五倍工資的好老板。”
工人們三三兩兩地離開了工廠。
他們步履蹣跚,充滿了失落。
說不清的自責,說不完的埋怨,更多的恐怕是對未來生活的擔憂。
“小龍,這樣的做法,是不是太狠了一些?”此時趕到油廠的陳凡,心中隱隱有些不忍。
“爸爸,你和他們好好協商,會有好的結果嗎?”陳小龍反問說。
陳凡無語。
兒子說得不錯。
自己愈是表現善意,愈是被這些工人以為軟弱可欺。
反而是兒子這種快刀斬亂麻的做法,一下子就將所有麻煩消除得干干凈凈。
讓這些工人吸取一回教訓,也不是一件壞事。等到三個月后重新開工的時候,也就不會再出現此種情形了。
油廠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楊帆、申遠的耳中。
申遠立即找到了廠里。
“陳小龍,我們在企業改制時有過規定,你不會忘記了吧。”
“申縣長,等你把冰箱廠的麻煩解決好,再和我說這事也不遲。”
申遠頓時啞口無言。
楊帥收購的冰箱廠,就是橫在他和楊帆跟前的一道坎。
這事情解決不了,他就沒有理由來找陳小龍的麻煩。
“陳小龍,你就不怕30萬打了水漂?”
“申縣長,你信不信我輸得起這30萬?”
這一輪交鋒,申遠還是沒能占到上風。
陳小龍不怕輸,也輸得起,還有什么好辦法能壓得住他呢?
好像沒有。
申遠悻悻地站了起來,又坐了下去。
他陰陰地問道:“陳小龍,你用關閉工廠的方法對付上百工人,難道就不顧陳家兩代人的名聲嗎?”
“申縣長,你這話說得可不公正。請問你見過剛一改制就要把工資漲到五倍的工人嗎?”陳小龍反問道。
申遠再一次無話可說。
即使是站在道義的制高點上說話,陳家也沒有愧疚的地方。
剛一改制就要漲五倍工資,舉國上下找不到第二例。
比武定工資,更是荒唐到了極點。
陳小龍繼續追問說:“你見過比武定工資的鬧劇嗎?既然要坐享其成,就得承擔相應后果。要說責備,那我就問你一句,在這之前,你在干什么?”
“好,我說不過你。只是我要正告你一句,做人不可太猖狂。”申遠冷冷地丟下這么一句話。
當他走到門口時,陳小龍作出了回答:“申縣長,我也告訴你一句話,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申遠腳下微一停步,很快便匆匆離去。
下午三點,陳小龍出現在東方酒樓的會議室門口。
作為一個出資人,他要會見前往邊疆掃墓的烈士家屬,并且設宴為大家送行。
他還有一個重要目的,就是找出那個被收買的烈士家屬。
這一次的陣勢比較大。
除了吳波這個領隊外,已經去過邊疆一次的烈士妻子周琴擔任向導,武裝部和民政局分別派了一位領導同行。
“小龍,你來啦。”吳波守在門前。
陳小龍笑瞇瞇地問道:“吳哥,人都到齊了吧。”
“都到齊了,這是名單。”吳波的準備工作做得很充分,手中拿出一份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