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前,許飛回了一趟魔都。
回來后,他主動找到翁不同,說清了去找陳小龍的經過。
依照他的介紹,陳小龍雖然答應幫忙,撤銷職務還是不可避免的結果,時間也只能拖延到四月上旬。
再要拖延的話,基金公司的老板不會答應。
這樣的介紹,完全符合客觀事實。
唯一的假話,就是將3月30日換成了四月上旬。
聽到這樣的消息,翁不同沒有絲毫懷疑,反而打起了壞主意。
陳小龍沒有出事前,專門制定了一條特殊規定。
凡是涉及大批材料和零部件的采購,都必須由總公司經手。
用這樣的方法,堵塞損公肥私的現象發生。
翁不同讓許飛利用失去權力之前的空隙,大肆采購一批劣質材料,好好地撈上一筆。
費了好大一番口舌,直到答應利潤對半分享,才讓許飛答應下來。
雙方約定的時間,就是今天上午交貨取款。
東方家電把大門關了一個水泄不通,翁不同哪會不著急。
看到警車一輛輛地開進,又“嗚嗚”地離開,翁不同如同坐在火爐上烤一般。
這種燒烤的時間不算太長。
一隊警察將他圍了起來,給他戴上了手銬。
聽到案由是“敲詐勒索”,翁不同哪會不知道出了大事。
價值400萬,并且運到錫州的劣質材料,全部砸在了他的手中。
翁家回過神來的時候,許飛一家人已經離開華夏去了漂亮國。
這些消息,通過不同途徑傳到了市長丁磊的耳中。
這都是約定好的事情,沒有任何讓他值得奇怪的地方。
洗衣機廠一批管理人員被抓,一批工人被開除的消息,同樣不能讓丁磊驚訝。
他關心的事情,新任老總如何改變公司的被動局面。
很快就有新消息傳了開來。
陳小龍和葉秋菊的第一斧子,就是整肅公司的風氣。
洗衣機廠停產七天,所有工人參加“愛廠愛家愛工作”整風學習。
不管資格多老,不管來頭多大。
只要觸犯規定,都會不留情面地予以處置。
這種做法能有用嗎?
一個年僅20歲的年輕廠長,站在臺上演講。
讓所有工人回顧下崗后的艱辛,對比自己與其他企業的收入。
最后丟下一句話。
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
這種重振企業精神的做法,讓丁磊聽得津津有味。
光憑這樣的方法,能奪回被搶走的市場嗎?
沒有人回答,丁磊也不去打聽。
他讓秘書和相關部門全面關注東方家電,特別是洗衣機廠的動靜。
在他的潛意識中,隨著陳小龍的重生,什么樣的奇跡都可能出現。
到了下午,又有消息傳了進來。
來自魔都的一支隊伍,開進了洗衣機廠。
所有的車間,都在進行機器保養維修。
聽到這樣的消息,丁磊默默點頭。
利用工人整訓的空隙進行保養維修,也是一種正常做法。
天鵝洗衣機廠的辦公室。
陳小龍在和浦江機械廠老總莫無名交談。
莫無名不光是帶來了技術工人,還帶來了新的生產線。
安裝新生產線的同時,也在改造舊的生產線。
他要通過產品升級換代的方法,重新奪回失去的市場。
“老莫,我們的每一步發展,都離不開你的幫助喲。”
“小龍,這話見外了吧。我幫了你不假,你不也幫了我嘛。”
“對,我們是攜手前進,共同發展。”
“這話還差不多。有空的時候,我們多喝幾杯酒才是開心事。”
“行,揀日不如撞日,就是今天晚上。”
作為副總的張文松,還要站好最后一班崗。
他安排好了晚上的接風宴。
既是歡迎葉秋菊的上任,也是對莫無名的答謝。
晚宴放在太湖邊上。
坐在寬敞的船艙里,眺望太湖里的漁火點點,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肖麗沒有過來,留在深圳那邊等待余成西移交工作。
葉秋菊和柳迎春坐在一起,總是會有說不完的話。
時不時地,就會聽到柳迎春“咯咯”的笑聲。
酒席過了一半以后,葉秋菊也出現了笑聲。
到了這時,陳小龍腦海里繃緊的弦才算是松了下來。
出了峽谷以后,除了通過幾次電話,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葉秋菊。
在他的感覺中,葉姐的精神還不錯,明顯清瘦了不少。
陳小龍心中明白,這都是自己的原因。
先是為了自己的病情而擔憂,后是為自己墜落峽谷而傷心。
好不容易盼到自己平安歸來,卻又得知自己斬斷情緣的決定。
哪怕葉姐再是如何堅強,也會遭遇重大的打擊。
沒辦法,完全都是造化弄人。
沙娜娜陪著自己同生共死,一同跳崖。
因為無為娘娘的堅持,才讓二人結成了夫妻。
即使是這樣,也還是傷害了白雪。
如果再放任自己的情感,被傷害的人將會是更多。
長痛不如短痛!但愿葉姐能夠盡快走出痛苦之中。
喝,我喝!
大家都看出陳小龍借酒澆愁的意思,沒人再與他拼酒。
晚宴結束后,各自分頭上車,準備返回自己住宿的地方。
柳迎春快走幾步,擋在了陳小龍的身前。
“迎春姐,有事嗎?”
“秋菊今天過來,難道你就不想和她聊上幾句?”
“這……”
“去吧,有些事無法回避。剛才我已經疏導了許多,你再說上幾句軟話,秋菊會理解你的。”
“謝謝迎春姐。”
“小帥哥,我不幫你,還能去幫誰?”
看到柳迎春“咯咯”地笑著離開,陳小龍心中說不出的內疚。
別看柳姐笑得這么爽朗,其實是把痛苦藏在了心底。
即使是這樣,還要幫自己做好解釋工作。
這樣一筆感情債,他真不知道如何才能償還得清。
抬頭看到葉秋菊獨自朝著湖邊走去,陳小龍快走幾步追了上去。
二人走了一個肩并肩。
他不知道如何開口,一時間雙方都保持著沉默。
過了一會,他發現葉秋菊的雙肩在顫動,連忙說道:“葉姐,對不起。”
這話不說還好,說了以后葉秋菊的雙肩顫抖得更加厲害了一些。
“葉姐,別傷心,都是我不好。”陳小龍伸出雙手想要扶住對方。
伸了一半以后,又懸在了半空中。
既然斬斷情緣,怎么還能再有這種親密的舉止?
他的這種做法,反而更讓葉秋菊傷心。
索性雙手捂住臉龐,“嗚嗚”地哭泣起來。
怎么辦?我應該怎么辦!
陳小龍急得團團直轉。
身邊女人的哭聲越來越響亮,雙肩抖動的幅度也是越來越大。
他的腦海中如同開了鍋的海水,沸騰個不停。
讓一個女人如此傷心落淚,我還算是一個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