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人說話的情緒不高,“事情既然已經這樣,咱們也只能暫避風頭了。”
怕自己這位老大再沖動,說完還又不放心的規勸,“千萬別再輕易出手,我后來了解過了,這家可不是好惹的。萬一把他們惹急了,兄弟們怕是吃不了兜著走。”
疤臉自己也后怕,他是親眼見過胡子那伙人有多威風的,當時的他甚至還被威脅著上供,最后還不是說肅清就被肅清了。
意識到這事要看上面的決心有多大,疤臉深吸一口氣,安撫手下的同時也在想辦法。
“之前動手確實有些思慮不周,但我不也是想攀上大人物嗎,那樣咱們也有人保”,疤臉思索之后道:“我覺得也不用過于擔心,你們大嫂的發小家里是這個。”
底下人看著他舉起的大拇指蹙了蹙眉,總覺得和那女人搭邊的沒好事。
疤臉卻又道:“這事本來就因為給他們辦事而起,他們也不會不管的,我一會就讓你們大嫂再找找她那發小,讓他們早點兒把事疏通好。”
底下人皺起的眉并沒有松開,他活了這么大歲數,反正頭回看到心那么冷硬的女人。
不管是和她一樣的女人,還是嗷嗷待哺的孩子,那女人騙起來從不手軟。
一旦騙到了手上,那些在她眼里就是貨,就是錢,跟待宰的豬羊沒區別,看那做派就像石頭人一樣。
他想到這些都忍不住又打了個冷顫,偏偏上頭這位老大跟豬油蒙了心一樣,還覺得那女人能成大事,合該跟他是一對。
底下人無奈的搖了搖頭,也只能在心里道了句“希望能疏通好。”
另一邊,褚晏正在整理查到的東西,以此推測疤臉可能存在的位置,以及他們下一步的活動范圍。
不好抓就更要抓,只從他們的人毫不猶豫對著同伴撞擊的狠勁來看,這些人傷天害理的事顯然沒少干,再這樣下去就成了氣候了。
以前抓捕胡子那伙的時候是好幾個部門聯合行動,這一次在他看來是不需要的,只通過治安局就可以了。
褚晏確定了想法,去了治安局跟那邊溝通,討論行動方案,接下來就是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踩點準備動手。
一周后,青縣到津市的火車上,一個帶有濃重口音的小平頭正在發脾氣。
“知道我的包包里裝了什么嗎?賣了你都賠不起的啦,所以你為什么要動它?”
一個皮膚黝黑的漢子弓著腰道歉。
“同志,實在對不起,我媳婦抱著孩子在后面,我怕孩子來找我的時候把這給您弄壞了,所以往里邊放一放。”
小平頭哼了一聲,原本雙腿放平的坐姿改成了二郎腿,一下就露出了腳上黑色系帶的皮鞋,鞋面打理的锃光瓦亮,一看就不是便宜貨。
他說話的口氣還是很不耐煩,“怕弄壞就不要讓你孩子過來的啦,我這里面的東西你真的賠不起。”
漢子看到他的態度,也沒有再多做糾纏,點了點頭就坐下了,還刻意避著他的小皮鞋。
別人突然不說話,小平頭自己卻憋不住了,又主動開口跟人搭腔。
“你們這是要去哪里呀?也是回津市探親的嗎?我也是回津市探親的呀!”
剛剛鬧得不愉快,漢子也不欲多說,就只是敷衍的點著頭,周圍其他人聊天的欲望也不大。
小平頭見此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很明顯的在炫耀,“還是你們好呀,想回鄉就回鄉,想探親就探親。
像我在港城,回來是要申請回鄉介紹書的,這個批下來困難的很,我就這么說吧,凡是能拿到這個的都不是一般人。”
漢子頭又是隨意的點了點,這個反應小平頭顯然不滿意。
“你也不要怪我剛才說你啦,津市又是港口又是油田”,他拍了拍剛剛那個包,“所以我帶的這個你懂的啦,有這個才能見識到家鄉的好東西。”
周圍人這下不怎么淡定了,這么鼓鼓囔囔的一個包,里面裝的全是錢?那得有多少啊?
有些了解港城這個地方的人就道:“在他們那邊或許不稀奇,據說都可有錢了,咱這邊誰敢一個人背那么多錢在身上呢。”
“說的事,不過……”說話的人突然裝作無意的看了看周圍,然后把自己的聲音壓得很低很低,“不過錢不外露,港城人看來不懂啊,這火車上可沒有那么太平。”
和他交談的人同樣放低了聲音,“說的是。”
兩個人又看了一眼小平頭,再沒有多說什么。
小平頭接受著周圍人羨慕的目光,看起來總算是滿意了,他又從另外一個包里掏出吃的來,都是火車上的人們沒有見過的包裝和食物,車廂里頓時有各種香味傳出來。
火車一路開他便一路吃,絲毫沒有注意到這節車廂里多了一群人。
有其他人注意到的,馬上顧不得關注小平頭了,座位甚至都讓出來跑去了旁的地方,小平頭不知不覺間都被人給包圍了。
也算是他運氣好,火車很快就到了津市火車站,小平頭拎著大包小包走下火車,身后還跟了一條尾巴。
他們是在出了車站以后動的手,拽的直接就是小平頭用大夾子別在褲腰上的那個包,搶包的那個本來是想快速把包拽下來,扔給不遠處的另外一個同伴。
不行就再多扔幾回,讓前面的人抱著包趕緊跑。
意外出現在這包根本沒能拿下來,它看著只是別在褲腰上,誰知道上面還連著一根帶子,掛在了小平頭的脖子上。
包在搶劫的手上,帶子在小平頭脖子上,四目相對,絲絲尷尬的氣氛。
“兄弟,你平常都是在別人腰上撿包嗎?”小平頭在開口的時候,舌頭竟突然就捋直了,哪還有剛剛的口音啊。
搶劫的一伙發現不對,往周圍看去的時候,發現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這一周也算是沒白蹲,總算是找到窩子了。”
“疤臉,現在跟我們走一趟治安局。”
沒錯,疤臉就在這一伙人里面,他此時臉上帶著狠色。
“媽的,你們知道我背后的靠山是誰嗎?不知道就回去問問你們的頭!早就跟他打好了招呼的。”
“哦?這事兒我怎么不知道?”褚晏這個帶隊的從后面走上來,“你可以到了治安局再跟我講,說不定我還真能想起來。”
疤臉再次咒罵了一聲,他不傻,所以對著其他人就道:“穩住,咱們人手并不少,現在聽我的沖出去!”
這個地方很快就傳出了打斗聲,褚晏帶來的人明顯都是練家子,疤臉這一伙雖然也不差,但真打起來就不是對手了。
所有人都被綁了個嚴嚴實實,一個人都沒能跑的了。
抓完人以后,他們并沒有馬上返回京都,而是找了津市的治安局協助,查找此地的漏網之魚,后來又陸陸續續的抓到一些人,這才返回了京都。
到了以后又是馬不停蹄的詢問。
“你們每個人還有立功的機會,好好想一想還有沒有要舉報的,否則功勞將全是別人的。”
一個穿黑色衣服的人突然抬起頭,他咬了咬牙道:“有,我要舉報,還有一個女人,她同樣也參與拐賣的事,現在被抓的人里沒有她!”
疤臉狠狠的瞪向他,“你這個孬種,老子真是看錯你!”
“呵,呵呵,兄弟們難道沒有看錯你?要不是你耳根子軟被那騷貨攛掇,兄弟們能有這一劫?”
穿黑色衣服的人正是之前和疤臉對話的那個,他此時的臉上全是憤怒。
先是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后來又打著包票說上面已經疏通好,這一個星期確實也沒有發生什么事,之前追捕他們的人甚至都沒有動靜了。
一群人放松了警惕,又開始在火車上尋找目標,而且還上來就撈到了一條“大肥魚”,這才突然栽到這里的。
他現在已經把疤臉恨透了,“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那個騷貨不是說疏通好了嗎,那你想想咱們為什么被抓!”
在這人的怒吼聲中,疤臉抿著嘴,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褚晏聞到了關鍵人物的味道,他沒有再看疤臉,而是問剛剛說話的那個人,“你說的那女人,什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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