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晏想到治安局的問話忍不住又去揉眉心。
“不僅是賣了，這件事還是趙小珍一手操辦的，她現在交代了罪行，交代了原因，但拒不提供辛凌的買家信息。”
治安局的工作人員一問到辛凌，趙小珍就笑得像個瘋婆子一樣，聽的人都慎得慌。
褚晏話都沒說完就去洗臉洗手了，喬可伊看他繃著臉，跟身上沾到了臟東西似的，突然有一些同情他。
還有辛凌和趙小珍這兩個，喬可伊覺得這倆人都有毒，合該她們是“好姐妹”。
像拐賣人口這種惡劣事件是讓人深惡痛絕的，但辛凌這個受害者愣是讓人們五味雜陳，喬可伊甚至覺得，作死這個詞就該以她為起源啊。
褚家其他人同樣不知道說什么好，一個虎豹一個豺狼，這對上才是不管對方死活的那一種。
倆人互坑到現在這一步，上輩子最少都得是殺了對方父母了。
趙小珍和辛凌這件事，不只讓褚家人心生感嘆，治安局調查這件事的小同志們聽完事件過程，再搭配上趙小珍泄憤似的詭笑，身上的冷汗出了一茬又一茬。
褚晏描述的時候忍不住搖頭，“經歷少年紀小的那幾個，辦完這個案子估摸都得有心理陰影了。
下一步就是給他們做心理疏導，別影響了以后娶媳婦。”
……………………………
趙小珍被抓，褚家最初感覺到了寒意，但慢慢就如同喬可伊預測的那樣，幾個大家長沒有那么如臨大敵，又開始帶著幾個小的出門了。
只不過老爺子謹慎了很多，光板著的臉就能嚇退一群人，褚奶奶說他能扮黑面神，別說偷孩子的了，任何的魑魅魍魎都別想近他們崽的身。
喬可伊已經做完了自己能做的，目前來講家里也安全了，接下來又投入到了需要研究的技術和設備之中，案子后續的事沒有再特意關注。
而在治安局那邊，疤臉和趙小珍這伙人的案子牽扯的很大，可以說跟胡子那伙人殺人越貨相比，也是不相上下了。
偷，搶這些先不說，只說拐賣人口就不知道坑害了多少家庭，坑害了多少婦女和孩子。
治安局采取了強硬手段，這伙人基本上也都交代了。
問題是買家和賣家之間還有中間人，他們并不會傻傻的暴露自己的老窩。
疤臉他們能描述出這些人的面貌特征，以及尋常碰頭的地點。
鑒于這些信息，治安局那邊又開始策劃，下餌，抓捕，以這件事情為開端，掀起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除惡行動。
在這期間褚晏不但要處理中*部的事，還時不時的要給治安局出謀劃策，參與逮人。
消息閉塞為抓捕工作帶來了弊端，同時也帶來了便利，因為流氓團伙被抓了的事沒有傳播，就也意味著沒有打草驚蛇。
某個偏僻的小山村，此時又在進行著一場交易。
“這次只有女人沒有孩子嗎？兩種貨我們現在都需要。”
“風聲緊，就這些弄來都廢功夫了，有女人還愁沒孩子嗎？你們就說要不要。”
“要，我們這就都領走，別說，這次的貨質量很高啊。”
“都是老熟人了，特意挑了好的給你們。”
雙方只經過簡單的交談，一筆買賣就又做成了，只是前面的人離開以后，并沒有發現身后跟了很多的尾巴，有人還有狗。
接頭人輾轉到真正所在的村子，又和其他人接頭過后，這一批的幾個姑娘被分散到了附近的一片。
一個50來歲的二流子搓著手，嘴里呲出一口大黃牙，“這小娘們長得勾人啊，攢了一輩子的錢沒白花。”
也有的老漢是好聲好氣的，“俺就想要幾個兒子養老，你只要能給俺生兒子，俺就好吃好喝的供著你，至于跑，這個你別想。
咱村外面都是山，山外面還是山，跑了要么被抓到鎖起來，要么被野狼給吃了，你踏踏實實的留下過日子比啥都強。”
還有的人家家徒四壁，家里的老漢吧嗒吧嗒的抽著汗煙袋，先把丑話說在前頭了。
“我們這地方太差了，沒有人愿意嫁進來，他們兩個堂兄弟才商量著搭伙娶媳婦，買你是花了大價錢的，你欠的你得還。”
老漢身后的兩個男人都不吱聲，被帶來的姑娘也不吱聲。
老漢又敲敲煙袋，“我們也不綁你，村里擔一擔柴去換煤油要走兩天，中間攔著七條河。
喂一頭豬出去換錢要十來個人輪流背，天黑都到不了地方，不熟悉道的人進了山林子就找不著方向，你要是不信就去試。”
形形色色的人，出言利誘的，威逼恐嚇的，各種各樣的說辭，但這一批的姑娘都出奇的鎮定。
“意思就是自己怎么都跑不了，只能等外面的人來救是嗎？”
“救？”
買家正想笑她們太天真了，就聽她們道：“對，救。”
外面偽裝的破衣服一脫，里面都是一身身的國防綠！這哪是普通的姑娘啊？也是英姿颯爽的精英。
外面接頭的這個時候已經被拿下了，像這樣的村子，人口交易根本就不可能只有一例，所以又是一番找一番查。
貧窮是需要解決的，但并不是傷害別人的理由。
解救過程中的事又是形形色色，有家里老婆婆讓孩子求著娘留下來的，有男人自己跪著求媳婦留下來的。
有跟軍人們掰扯他們養孩子花了錢的，還有尋死覓活說把媳婦（孩子）帶走就不活了的。
此中的困難和艱辛，讓參與解救的人員費盡了心力。
又是一場行動結束，褚晏回到中*部就碰到了老賈，這位頂頭上司也是服氣的。
“你這個小子還真是去喬家寨養精蓄銳了？這才回來了多久，大事一件接一件？”
褚晏一副“你以為我想？”的表情，“還不是我勞碌命，攤上這些事了嗎？你以為我不想老婆孩子熱炕頭？”
老賈就想說別天天把老婆孩子掛在嘴邊上，跟誰沒有似的，顯擺個啥。
但褚晏根本就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嘴里的話一串一串的往外冒。
“我家三個小崽子本來就親媽媽，不親我，以前還能靠鍛煉他們抬頭培養感情，現在三個都會翻身了，我都沒參與。
等再過上一段時間我回家，說不定就看到三個坐的穩穩當當的小東西，到時候我不熟悉他，他不認識我。
舍小家為大家的事你難道不該犒勞嗎？還在這里說風涼話。”
老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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