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晏吃癟，喬可伊幸災樂禍，誰讓狗男人昨天晚上又不聽話，得罪她了呢。
看她樂的前仰后合的，褚晏又磨了磨后槽牙，鳳眸里全都是深意。
這還不算，舒爺爺也被帶動的開始哈哈哈，“鐘教授你快來看看，這小子回了趟京都，回來跟小媳婦似的，可好玩兒了，哈哈哈！”
舒奶奶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從有了兩個小的，壓在他們兩口子心里的陰霾散去了不少，自家老頭子也恢復的越來越不著調，都快趕上年輕那會兒了。
“別理他，趕緊進來，跟舒奶奶說說這回怎么去了這么久”，舒奶奶親自把門外站著的“受氣包小媳婦”拉進門，邊走邊仔細的打量。
褚晏這回不是去受累，狀態自然不是上一次回來的時候能比的，褚奶奶看他精神頭和氣色都很好，一下子就放了心，看著他的表情可慈愛。
褚晏越發肯定了之前的想法，他看著還在張著嘴笑他的老爺子，嘆了一口氣，還是低低的叫了一聲，“外公，外婆。”
舒爺爺瞬間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整個人保持著上一刻的姿勢，僵硬的站在原地，就連剛剛笑話褚晏時張著的嘴，甚至都沒閉上。
舒奶奶同樣是愣愣的，什么都還沒說眼里已經蓄上了淚，“什么？你剛剛叫我們什么？”
褚晏又叫了一聲外公外婆，還跪在兩老面前，規規矩矩的給他們磕了頭，喬可伊也跟著磕了一個，同樣也叫外公外婆。
悲和喜這兩種情緒，有的時候是可以同時存在的，兩老的眼睛里突然間都有淚珠滾落，說不上是悲痛多一點，還是驚喜多一點。
“好孩子，起來，快起來”，舒奶快速的彎下身子，把兩個人拉起來。
周老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了，“弄清楚了？褚老頭到底是把當年的事弄清楚了？快給我們說一說。”
褚晏又把京都發生的事給三老復述了一遍，這次的側重點明顯就不一樣了，給李翠英講的時候，他把側重點放在了當年發生的那些事情上，簡略說了一下成英和喬宏偉的結局。
這一回給三老講，當年的事卻是精簡了，重點說了罪魁禍首的成英和那群土匪都遭了報應，不得善終。
即便如此，老兩口的關注點還是自己的孩子啊，“淑華，我的淑華當年該有多無助，她還那么年輕，我寧愿出事的是我啊”，舒奶奶泣不成聲。
“怪我，這怪我，當年要不是我離了京都，結果說不定就不一樣！”舒爺爺明顯是悔恨的，這件事上他最恨的其實是自己！
褚晏看他難受的開始拍自己，伸手一把拉住了他，“外公，這不是你的錯。”
雖然分支不同，但現在的他也走上了爺爺，外公，爹娘曾經走過的路，而軍人的第一職責，就是服從命令！
人生是沒有那么多兩全其美的，雖然選擇了大家并不意味著舍棄了小家，可很多的時候，命運不知不覺的就讓人陷入到了“大家”與“小家”的抉擇之中。
無數人為了民族大義做出了選擇，可英勇無畏的他們，其實也是兒子，丈夫，父親，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所以在舒爺爺抱頭流淚的當下，兩小所做的只是安慰陪伴，就連平常好與舒爺爺爭鋒的周老，也是拍了拍舒爺爺的肩膀無聲安慰。
兩老的情緒終于平靜了一些的時候，眼睛都是腫的了。
周老這才穩了穩聲音規勸：“淑華肯定不想看到你們這樣子，還有這兩個孩子，你們做外公外婆的還把孩子帶哭了。”
舒奶奶這才趕緊抹了抹眼睛，“沒事，還有外公外婆疼。”
“這就對了，淑華惦記著你們，給你們留下了這么個大外孫子，你們得當好外公外婆啊。
至于淑華，她有宏沛陪著，丫頭打小不就喜歡那小子，哥哥哥哥的在屁股后頭跟著嗎？小子嘴人她送水，小子干仗她遞磚，最后別人腦袋打出血找你家來了！”
老兩口終于被周老逗的又笑了一下，顯然是想起當年調皮的小丫頭了。
周老見此又接著道：“雖然咱們現在見不著他們了，但倆人肯定好著呢。
咱也不能一直活著是不是？以后有的是見面的時候呢，到時不得跟他們說孩子咱照顧的很好，讓他們放心么。”
事是這么個事，但褚晏這個比三老都高的大孩子，覺得這話有點說反了，不該是他照顧外公外婆了么。
想著自己就去打了盆冷水，又把毛巾放進去洗了洗，攥出水后拿過來，給舒奶奶敷眼睛。
“好好好”，舒奶奶把毛巾接過去，表情既心疼又欣慰。舒爺爺悶悶的聲音從旁邊傳出來，“我也要一條。”
喬可伊沒有動，讓他外孫子親自去給他擰的，老爺子拿著毛巾果然翹了翹嘴角。
或許是周老后面的那些話起了作用，兩老心里面沒有那么沉甸甸，這才又說到了其他人。
“小雪那孩子當年才多大呢，這么高？有嗎？”舒奶奶一邊用手比了個高度，一邊轉頭看向舒爺爺。
舒爺爺點了點頭，“差不多吧，也就這么大，嬌怯怯的，膽子有些小。”
“是啊，誰能想到當年那么重的擔子，竟然壓到了她身上，她做的還很好。”
周老也想到他們之前猜測的那些，設想來設想去，竟然也只猜對了一半。
“那孩子受苦了，梓恒的事也多虧了她，如果咱們真的還有回到京都的一天，也得看顧好那孩子啊”，梓恒這個名字從舒爺爺嘴里一出，褚晏差點沒反應過來。
這個名字他以前也是聽過的，不過那個時候爺奶告訴他，這是褚家的小四，也是他小堂弟的名字。
這么多年過去了，誰想到，卻是他。
喬可伊對這個名字同樣不陌生，周老早就給她講了這其中的故事了，說當年的那個小娃兒的名字，爺奶同意了由舒家取，所以褚晏這個家伙還得改個名？
兩口子站一排抓耳撓腮的，三老一下就看出這是不習慣。
但舒爺爺可是不讓的，“哼，我要是真能回到京都，第1件事就是去找褚老狗，把梓恒的名給改過來。
褚老狗就干不出一件人事，什么褚厭褚厭的，討人厭的褚，再加討人厭的厭，誰家的孩子叫這名兒？狗都不叫這。”
褚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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