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寵婢柒娘 > 第83章 出逃

A“柒姐姐有所不知,前幾日,鄭嬤嬤被睿王殿下調到了封地的農莊里去管事了。”

我聽了有些詫異:“鄭嬤嬤被調走了?”

那可是蕭皇后的人,魏馳現在都硬氣到這種程度了嗎?

小婢女點了點頭,轉而問我:“柒姐姐來尋鄭嬤嬤可是有何事,若是需要什么盡管跟我說?”

對著一個尚未及笄的小丫頭,我還真是難以啟齒。

抿唇吞吐了半晌,還是硬著頭皮說明了來意。

“我想要碗避子湯。”

小婢女退了幾步,面露難色。

“柒姐姐若是為了避子湯,還是請回吧。你回府前,殿下便已命令全府,任何人都不準給你送避子湯喝。”

小婢女神色夸張地對著自己的脖子,做了個抹脖兒的手勢。

“違令者,斬!”

既然如此,再為難小婢女就是我的不對了。

只能回房再另想辦法。

回房的路上,我突然想到一樣東西,掉頭又來到了雜物庫。

我到時,雜物庫的管事嬤嬤似乎正在打盹,來開門時睡眼惺忪,哈欠連天。

“原來是柒姑娘回來了。”

嬤嬤笑臉相迎,客客氣氣的。

聽到我腳上的鐵鏈聲,瞧了一眼,似乎也見怪不怪。

我頷首淺笑,“殿下屋內的香似乎快要用完了,我想來拿幾種香料調制香粉。”

嬤嬤將我領到放置香料的架子前。

“香料都在這里,柒姑娘需要什么自己拿便是,只要最后告訴我都拿了什么、拿多了多少便可。”

“謝嬤嬤。”

我裝模做樣地從香料加上挑了些出來,最后找到存放麝香粉的柜子,取出了一些麝香粉。

少量的麝香是藥,可開竅醒神,活血通經,消腫止痛。

但過量的麝香便是毒,尤其對于女子,聞多了不易懷孕,就算懷了也極易滑胎。

好在雜物庫的嬤嬤是個粗人,不懂這些,見我領了麝香也沒察覺什么。

捧著領好的香料,將裝有麝香粉的盒子藏在懷里,我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寢房。

此時,已是晚膳時辰。

一推開門,便見桌上已經擺好了食盒。

這比起宮內要自己去領飯食,待遇好得可不是一丁點兒。

再打開食盒蓋,里面三菜一湯,都是我平日里愛吃的。

可我一個人怎么吃得完?

魏馳這個人,嘴上說著讓我日子不好過,可在這些細枝末節上卻又周到得很。

只是不知,他這是對我,還是對他的夭夭。

想起今日親昵時,他喚的那一聲聲夭夭,心里突然很別扭,恨得牙癢癢。

我剛要坐下,房門突然被人推開,隨即又快速關上。

轉身望去,是于世鬼鬼祟祟地鉆了進來。

“你怎么又跑來了,要是被魏馳的人發現,保不齊你要吃些苦頭的。”,我忍不住上前嗔怪道。

于世將一身男子穿的深色衣袍扔給了我。

“走,在宮里憋壞了吧。今日給你接風,咱們出去吃頓好的。”

細細想來,我同于世真的好久沒坐下來一起吃頓飯了,在宮里困了這么久,還真有點想出去透透氣。

“可我們怎么出去,王府門口都有守衛?而且,外面還下著這么大的雨。”

我晃了晃腳上的鐐銬,“還有這個兒,走哪兒哪兒響,就算跑出去了,店家看到我這兒樣還不得跑去報官?”

而且我被喂了軟骨散,目前來看日常行動沒什么影響,但若是遇到事兒,防身逃跑肯定跟閨閣女子一樣,弱不禁風。

于世看著我腳上的鐵鏈,自信滿滿地聳了下眉頭。

“這點破事兒,能難得小爺我?”

話落,他從我的妝奩里翻出一根細銀簪來,蹲在我身前鼓搗了幾下,便聽腳上的鐐銬發出咔噠一聲脆響,被于世用銀簪輕而易舉地就給撬開了。

“找個機會,我教你怎么撬鎖。”

于世將鐵鏈隨手往地上一扔,催促我把衣衫套上。

“那咱倆怎么跑出去,府門肯定管得嚴,那幾個影衛還不知藏在什么地方。”

于世笑得狡黠邪氣。

“也不看看我是誰,于家兒郎才不打毫無準備的仗。”

當我親眼看到于世的“準備”時,還真是被驚到了。

他竟然在后院花園不起眼的地方,挖了個狗洞。

狗洞的位置很隱蔽,再借著灌木草叢的遮擋,真的很難被人發現。

我和于世套著蓑衣蓑帽,人不知鬼不覺,借著幽暗的雨天夜色,短暫地逃離了睿王府,短暫地放下了細作的身份。

都城南市,百酒閣。

百酒閣有五層高,于世帶我來到最高的那一層雅間。

清湯銅爐鍋子咕嘟咕嘟地煮著,滿屋子都彌漫著熱氣和羊肉的香氣。

我和于世各自悶頭吃得香。

生死與共這么多年,我們都成為了彼此最自然的習慣和存在。

即使一句話也不說,我和他都不會有一絲半點的“尷尬”。

大雨天涮鍋子,真是再愜意不過。

于世吃得興起,又點了兩壺桂花米酒。

他倒了杯給我。

我又推還給了他:“我酒品太差,還是不喝了,免得喝多了太狗。”

于世笑道:“你竟然知道自己酒品差,喝完變成狗呀?我怎么記得你喝完酒第二天就什么都不記得呢?”

我側眸瞧他,疑惑道:“這話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我酒品差?”

于世哭笑不得,搖頭嘆道:“一起這么多年,若是連你酒品都不知道,也太說不過去了。”

“那.......”

我繼續問他:“你也被我咬傷過?”

于世點頭,解開襻膊,擼起衣袖,將手臂上的疤痕露出來給我瞧。

他委屈道:“看,你干的,當時沒疼死我,咬完人第二天還不記得,我想委屈都委屈不起來。”

“知道我醉酒后,為何會咬人嗎?”我道。

于世搖頭,“為何?”

“醉酒時,我總會做夢,每次都會夢到我當初剛進細作營,被扔到荒山野嶺,與狼群廝殺的場景......”

看著鍋中蒸騰的熱氣,腦海里再次浮現那些難以忘卻的回憶。

聽到最后,于世神色也沉重了起來。

他從衣領里掏出戴了好多年的狼牙。

紅繩都已經舊得褪了色,可那顆狼王的牙卻潤得發光。

“看,我每晚都盤它。”

于世愛不釋手地低頭擺弄著:“我總覺得,歲和送我的這顆狼牙,能辟邪保平安。”

我昂首挺胸,自詡笑道:“那自是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