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寵婢柒娘 > 第99章 會比跟我親嗎

是日

魏馳生辰。

與蕭王妃和溫側妃離府入宮前,魏馳將一個袖箭和信號彈遞給了我。

“玄掣會暗中保護你,若是有危險,發信號彈給他。”

送走了魏馳,我與于世碰面,一起來到了萬花樓。

到了雅閣,晏王先讓我進屋密談,將于世擋在了雅閣門外。

我跪在地上許久,晏王才收起折扇,也收起了對我的審視。

折扇輕輕敲打著手心,晏王默了片刻,才慢慢開口道:“既已知你二人的真實身份,魏馳卻遲遲沒有處置你,看來......”

晏王看向我,滿是心機和算計的眸眼細細地打量著我的臉。

他淺聲笑道:“我這個六弟,還真是舍不得柒娘的這張臉。”

晏王潤了口清茶,問我:“本王很是好奇,柒娘心里是如何打算的?”

我跪地不起,頭比先前低得還要低。

“回主人,柒娘誓死為主人效勞,利用睿王對屬下這張臉的偏愛,繼續留在他的身邊,伺機完成主人交予的任務,殺掉他。”

晏王摩挲著手中的茶盞,眼神冷然:“只怕沒那么容易。”

我言辭鑿鑿,同晏王繼續表著忠心。

“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屬下會就著眼下被睿王掌控的被動形勢,讓睿王慢慢放松對屬下的警惕之心,日子久了定會尋到暗殺睿王的好機會。”

雅閣內,響起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來。

我抬眸看去,只見晏王含笑的面容中帶著幾許疑惑。

“日日侍奉,柒娘就沒對魏馳動過情嗎?”

我垂眸搖頭,語氣無比堅定,是回答晏王的話,也是告誡自己的話。

“屬下清楚得很,睿王心悅的是屬下這張與藺芙近似的臉,而不是柒娘本人。柒娘不是自作多情的人,一心只想完成主人交給的任務。”

晏王不是好哄騙的人,三言兩語的好話自是不能讓他信服。

他慢聲慢語地又問:“榮華富貴和萬千寵愛在眼前,是個人都會心生貪念,柒娘對本王這般忠心,是為何,實在讓本王想不通。”

我額頭貼地,言辭誠懇無比。

“回主人,柒娘與于世兒時流浪街頭,若非主人好心收留,早就餓死凍死,何以活到今天。”

“柒娘和于世的命是主人給的,主人有養育再造之恩,自該要對主人忠心才是。”

“更何況,主人在我們體內種了蠱蟲,就算是為了為活命,也得對主人忠心。”

“簡而言之,柒娘和于世對主人的忠心絕無虛假。”

晏王揚聲笑了起來。

他頻頻搖頭嘆道:“不愧是我細作營出去的人,這張嘴真是能說會道,難怪別人送的那些婢女魏馳都瞧不上,偏偏你能入了他的眼。”

晏王似乎是放下了戒心,說起話來也親和了許多。

“本王向來賞罰分明,派出去的每個人在完成任務后,本王都會給予獎賞。說吧,事成后柒娘想要什么?”

我懇切回他:“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人人都向往至上的富貴榮華,柒娘也一樣免不了俗。若是柒娘能為主人走向君王之位除掉一個障礙,柒娘想......”

晏王追問道:“想要什么?”

我緩緩抬眸看向晏王,眼波流轉間故作嬌羞:“柒娘想......留在主人的身邊。”

聞言,晏王起初是怔愣了一瞬,隨即哈哈哈大笑。

他起身走來,用折扇挑起我的面頰,意味深長道:“有意思。”

黏膩的目光開始在我的身上游移,我知道晏王這是動了淫欲。

但他心中仍有忌諱和猜疑,堅守著不碰女細作的原則。

“本王......考慮考慮。”

似乎做了一番掙扎,晏王轉身回到茶桌前坐下,喝了一杯茶水,堪堪壓下了體內剛剛涌出的那股欲望似的,看我的眼神又恢復了先前的精明和沉冷。

他旋即說道:“殺魏馳的事還得暫緩。”

“......?”

說了大半天,晏王突然給我來了個大轉折。

明明前些日子寫密信讓我殺魏馳,怎么今日又改了主意。

我滿心疑問地看著晏王,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南州那邊鬧了水災,圣上有意派人去治洪抗洪,安撫南州災民百姓。”

聽到南州,我瞬間就想起了藺芙的父親。

之前聽溫側妃說藺大人就是被貶去了南州當官。

只聽晏王繼續道:“水災之后往往伴隨瘟疫、糧荒,是個難辦的差使,很有可能會落在某位親王的頭上。這種費力卻未必討好的事......”

晏王拿起茶盞,若有所思地笑道:“自該由那兩位去做。”

飲下一口茶后,晏王仿若可以主宰他人命運的神明一樣,言語間都透著股自高自大。

“就讓魏馳再多活些日子吧。”

魏馳之前因體弱多病,一直在府上修養,不參與朝政。

現今他舊疾已好,也是時候入朝參政了。

加上魏馳,朝中便有三位成年開府的皇子親王,若是魏馳死了,抗洪恤民一事,便會有一半的可能性落在晏王的頭上。

可魏馳若是活著,那就是三分之一的可能性。

再加上晏王背后暗箱操作,落在魏馳和靖王身上的可能性便會大大增多。

晏王真是好算計。

定要在魏馳死前,充分利用他一番才行。

“至于睿王府的那個內應,本王便權當不知,暫時留他一段時間,本王會另外安排人與你們傳信。”

“是,柒娘知曉了。”

晏王又同我交代了一番后,命我退下。

待于世也同晏王談完話,我們一同返回睿王府。

我坐在馬車里,礙于玄掣就在不遠處跟著,于世便充當侍衛跟在馬車外面。

否則,讓魏馳知道我與于世同乘馬車,搞不好又要醋一番。

掀起竹簾,我和于世隔著車窗低聲閑聊。

“風箏扎得未免丑了些。”,于世突然嘲諷起我來,“你這雙手啊,果然不是做細活的料。”

我坐在馬車里不服氣。

“丑怎么了,能飛起來、能給你傳信就夠了。”

能與于世見面聊天的機會難得,我緊忙問起了南晉那邊的事。

“最近那邊可有什么消息,太子哥哥的病如何?”

于世凝眉搖頭,“太子殿下的府上,守衛森嚴連蒼蠅都飛不進去,消息更是傳不出來。”

我嘆氣道:“目前來看,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就怕突然傳出太子哥哥病逝的噩耗。

于世亦是點頭贊同。

“不過,聽探子來報,南晉的使臣再有些時日,便會到東魏。”

我思忖了片刻,同于世交代道:“魏馳盯我盯得緊,行動不便,待使臣來到都城后,就得由你多盯著點了,看看他們是不是為了傳國玉璽而來。”

“放心,不用你叮囑,我也會看著辦。”

隔著車門,于世看向我,眸光灼灼。

“若有機會,我定會早點搶回傳國玉璽,帶著你早點離開這里,一起回南晉。”

我用力點頭,回了聲“好”字。

于世跟在馬車旁,每走幾步,都要抬頭透過車窗看上我一眼。

只是昔日明朗俊逸的臉上,即使掛著笑,卻總是有幾抹憂愁若隱若現,看得讓人心疼。

這樣默默無語地看了我半晌,于世突然開口道:“前些日子,我每晚都會去你的房間等你,卻始終沒等到你。”

我解釋道:“魏馳將我關了起來,沒有機會能告訴你。”

“我猜到了。”

他默了默,繼續又說:“為了見你,我嘗試過闖魏馳的寢殿,跟他打了幾場,結果也沒分出個輸贏。”

“可有哪里受傷?”,我不免緊張起來。

于世蹙著眉頭看我,有些不滿。

“在你眼里,我的身手難不成要比魏馳弱,要不是怕你出事,我會故意放他幾次水,讓他跟我打個平局?”

我忍不住咋舌搖頭,無法理解男人們奇奇怪怪的自尊心。

“行,我們于世最厲害。我這關心你,還關心出問題了。”

于世覷了我一眼,沒好氣兒又委屈起來。

“當初,糯團兒明明是我救它回來送給你的,那個狐貍崽子,現在竟然跟魏馳比跟我還親,真是個白眼狐。”

我哭笑不得。

“你跟個狐貍較什么勁兒,有奶便是娘,誰讓魏馳天天給它喂雞腿兒。”

“那你呢,現在跟魏馳也會比跟我親嗎?”

于世目光幽深晦暗地看著我,問得我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