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籌謀得當,”芝云沒有接金錠子,心中對宋惜月愈發信服,道:“芝云不敢領功!”
宋惜月看著她,輕輕一笑:“拿著吧,這是你應得的。”
“若無意外,最遲后日白嬌嬌就會入府,到時候需要你做事的地方還很多。”
說著,宋惜月又讓青玉拿了另一袋金錠子出來,交給芝云。
“這一袋你讓人送去絮兒手里,雖然白嬌嬌自己交代了戶籍資料,但她沒有提起狼首木牌,我覺得她應該還隱瞞了什么,讓絮兒在南境仔仔細細地調查,錢不夠隨時找我要。”
聽了這話,芝云心里愈發溫暖熨貼,當即一揖到地:“多謝小姐!”
宋惜月見她如此,忍不住笑:“這么客氣做什么,我還有事要你做呢。”
“小姐但說無妨!”芝云此時對宋惜月,早已沒了最初的輕視。
“我要你幫我配一種藥。”
宋惜月說著,壓低了聲音:“能叫人吃上一段時間后落胎,落胎狀看似十分兇險,但實則不危及性命的藥,可以嗎?”
“小姐是想讓白嬌嬌用嗎?”
芝云看向宋惜月,聲音溫柔:“可以是可以,但這種藥一般氣味極大,屬下需要點時間,摻進別的藥里!”
宋惜月太善良了,就連弄掉白嬌嬌的孩子,都想著不傷她的性命!
“那我等你好消息。”宋惜月并沒有解釋這藥是打算給自己用的。
白嬌嬌怎么可以不生顧知禮?
她必須要生下來!
宋惜月倒是要看看,這一世沒有她為顧知禮殫精竭慮四處奔走,顧知禮那雙泛藍的眼睛該如何變成黑色!
“對了,這幾天你順便幫我留意一下有沒有游方術士來盛京。”
“小姐要算命嗎?”芝云愈發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宋惜月想干什么。
宋惜月卻是搖了搖頭:“你先去找便是了,需那種有點本事但不多,有些名氣卻也不難收買的人。”
“是!”
交代完了事情,送走了芝云,宋惜月回到房間準備休息。
倒是青玉一直欲言又止。
“小姐,”眼看宋惜月準備入睡,她終于是忍不住了:“您不擔心大將軍嗎?”
聽了這話,宋惜月面露疑惑:“爹爹不是好好的嗎?”
“大將軍帶著將軍出門了,這么晚了還沒回來,奴婢擔心……”
聞言,宋惜月擺了擺手,寬慰道:“爹爹應當是入宮了的。”
“入宮?”青玉懵了。
宋惜月點頭,卻并不解釋,畢竟大嫂懷孕的事不能由她來透露。
她清楚父親帶著顧潯淵入宮的用意。
若要宋家不計較顧潯淵慢待她之事,不作廢這門婚姻,不討回那一半兵權,那么大嫂就可以不去南境。
至于圣上會如何處置顧潯淵……
以宋惜月的推斷,大概率是明降暗升這一套。
畢竟,顧潯淵這次羞辱她,連帶著羞辱了宋家,狠狠削弱了宋家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只要宋家還沒有急眼,那么對圣上來說,顧潯淵就是功大于過。
若是宋家急眼,就正好給了圣上收拾宋家的借口。
不管怎樣,顧潯淵都不虧。
這也是宋惜月最想要的結果。
畢竟,欲使其滅亡,先使其瘋狂。
顧潯淵如今還是太收斂了,宋惜月在一步步幫他狂起來。
翌日。
宋惜月才睡醒,就聽墨玉說,顧潯淵回來了。
“爹爹呢?”
“大將軍從宮內出來,便直接出城了。”
聽了這話,宋惜月立刻下床:“洗漱更衣,我要去找顧潯淵。”
爹爹不會一聲不吭地離開的,他要交代的一定都交代顧潯淵了。
顧潯淵作為顧府家主,自己獨自一人住在前院。
宋惜月匆匆而至的時候,他正慢條斯理地坐在那里用早膳。
“阿月醒了?”他似乎早就知道宋惜月會過來,面上表情都沒有太大的變化。
宋惜月走上前,屈膝行禮:“夫君什么時候回來的?”
“方才回來一會兒,想著你差不多要起身了,便在這里等你。”
顧潯淵說著是在等宋惜月,可屁股卻仿佛釘死在椅子上,連動都沒動半下。
宋惜月站直身子,垂眸看著他,道:“昨夜父親與你去了哪里?你可曾受委屈了?”
“阿月何以見得我會受委屈?”顧潯淵反問她:“難道你知道我與岳父大人去了哪里?”
聞言,宋惜月抿了抿唇:“我猜是入宮了。”
話音落,顧潯淵臉上的好臉色宛若翻過頁的書冊,瞬間消失。
“看來你什么都知道!”
說著,他將手里的筷子猛地拍在桌上:“宋家大小姐真是了不起,這么點小事鬧得人盡皆知還不夠,非得讓你爹拽著我去御前丟臉是吧!”
冷不丁被嚇了一跳,宋惜月站在那里沒說話。
見她如此,顧潯淵便以為她是心虛,當即怒焰更盛,抬手指著宋惜月罵道:“你知不知道,男人在外頭最是要面子!”
“我堂堂五品威遠將軍,于國有功之臣,因你這點嫉妒心被你爹抓到御前羞辱,傳出去我還怎么做人?”
“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先假裝善解人意,然后故意在回門日告狀,好讓你爹拖著我去圣上面前丟臉?”
聽了這話,宋惜月眼眶通紅,小聲道:“我知道你不信,但我回去之后真的什么都沒說。”
“沒說你爹怎么會知道嬌兒的事?”顧潯淵怒視著宋惜月:“你別再跟我裝了,我都知道了!”
宋惜月看著他,美眸之中滿含委屈:“夫君怎么不想想,你和白姑娘的事因為祖母早就鬧得人盡皆知,縱使我花費大力氣把事情壓下來,又怎么能保證沒有一點風聲傳出去?”
“我爹娘聽到了風聲,難道自己不會派人來查嗎?”
說著,她又委屈又生氣,滿臉失望與難過地看著顧潯淵:“我宋家只是遷出盛京,不是倒了!”
“盛京多的是我爹我兄長的同僚舊識,那些人位高權重,難道你覺得,他們也是我一個女子能左右的不成?”
說著,她的眼淚撲簌落下。
宋惜月好似難過至極一般,抬手捂著眼睛,別開臉,語調里帶著濃重的哭腔:“若不是那日祖母非要我難堪,若非白姑娘算計良多,事情也鬧不開,不是嗎?”
“我什么都沒做,我還為你善后那么多,為何你誰都不怪,偏偏只怪我一人?”
“我昨日已經為你在爹娘面前說盡了好話,為此我爹爹生了我好大的氣,今日一早連我都不見就走了,顧潯淵,你還要我為你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