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寵妾難為:侯爺不太冷 > 第 229章 來世之約
  趙瑤聽見沈霄的聲音強忍住哭泣,擦了擦了眼淚啜泣道:“阿娘,女兒回來看您了,還給您帶了個女婿,您瞧他俊不俊?”她說到一半心中酸澀難當,再次捂住眼睛嗚嗚哭了起來,“阿娘,您在那邊過得好嗎?瑤瑤好想您………您不要擔心我,我很好,如今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已經決定要嫁給他。請您放心,得您教誨,女兒的人生知道該怎么走,還請阿娘不要擔心我。”

  沈霄鄭重的舉高三指對著夏云桑的墳墓發誓道:“請岳母大人放心的將瑤瑤交給我,小胥今后定會加倍愛她,護她一生一世,如若違背今日誓言,愿遭天打雷劈。”

  趙瑤聽后哭得更加傷心,怎么也停不下來。

  周帝看著夏云桑的墓碑整個人失魂落魄,怔怔伸出手摩挲著墓碑上那夏云桑三個字,手指越抖越厲害。

  “云桑,云桑……”他口中反復呢喃著這兩個字,肝腸寸斷,百轉千回。

  他一動不動站在墓碑前,若不是墨色的衣袍被風吹動,恐怕會被人當成一尊雕像。

  現場氣氛悲傷且沉重,陣陣微風輕拂過來撩起了幾人的衣擺,溫柔的帶起地上的紙錢圍繞他們打著旋。

  突然,一只顏色艷麗的翠鳥從陵墓旁的大樹上飛了下來,停在墓碑之上睜著圓溜溜的眼睛靜靜的看著他們。

  周帝好似有些魔怔了,看著那鳥喃喃自語:“你是云桑嗎?你是云桑對不對?”

  他再也忍不住崩潰的情緒,抱著墓碑緩緩跪了下去,“云桑,我來晚了,對不起……”

  沈宵見周帝雙眼通紅,神情悲愴,深知此刻應該把空間留給岳父和岳母。加之趙瑤情緒太過激動,沈霄怕她動了胎氣,強行抱著她先回到馬車上休息。

  趙瑤也確實哭得累了,兩個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乖順的伏在他的臂彎里緩和悲傷的情緒。

  等兩個孩子一走,安靜的空間里只剩周帝和那只翠鳥,他再也忍不住悲痛的情緒,抱著夏云桑的墓碑哭得好似一個被人拋棄的孩子,“十連勝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云桑,你瞧,我如今這副狼狽蒼老的模樣,你還能認得出來是我嗎?如果你還在人世,定然仍是十分年輕漂亮。可你為何就不在了呢?你怎么可以不在了?我們這一輩子怎么可以就這樣錯過?我不甘心,云桑,我不甘心!老天爺為何要待我們如此殘忍?我說過要給你一個普天之下最盛大的婚禮,我說過要讓你做世上最尊貴的女人,我還沒有實現諾言,你怎么可以離開人世?”他語無倫次,泣不成聲,挺拔的身形徹底垮了下去,悲痛欲絕的臉上盡顯滄桑,那滿頭白發襯得他好似一個遲暮老者。

  此刻的他不再是指點江山的帝王,而是一個痛失所愛的垂垂老者。“君埋泉下泥削骨,我寄人間雪滿頭......云桑,這一生,終究是我負了你……”

  他哭了許久,說了許多的話,把這些年來心中的思念和壓抑,還有十八年前那場禍事的前因后果通通對著夏云桑的墓碑和那只翠鳥說了出來。

  “你放心,我定會手刃仇人,為你我報仇雪恨!我們的孩子,我們的瑤瑤和宥兒,我會照顧好他們,欠孩子們的,我會一一補償。欠你的……唯有來世再還!若有來生....你還愿意見我嗎?若有來生,你再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那只翠鳥也當真不怕人,一直立在墓碑上靜靜注視著他,好似真的在認真聽他述說。

  不知是不是錯覺,周帝竟然在它的眼中見到了一絲悲憫之色?他望著它濕漉漉的眼睛,顫抖的聲音滿是期盼:“你就是云桑對不對?你一定是她!你若答應我的來世之約,就到我的肩膀上來……”

  那只翠鳥靜靜的凝望了他片刻,最終抖了抖身上的羽毛,展翅頭也不回的朝著山林深處飛走了。

  周帝望著它嬌小的身影消失在天地間,胸口傳來撕裂般的絞痛。他捂著胸口緩緩佝僂了下去,意識越來越模糊,最終陷入了黑暗。

  守在暗處的龍衛大駭,十幾個矯健的身影迅速朝著他圍攏過去。

  “陛下,陛下?”

  “快,快請御醫。”

  趙瑤聽見山上的動靜,緊張的坐起身。

  沈宵小心觀察著她的神色,見她面色冷淡,眼中卻有擔憂之色,忙試探著道:“陛下暈倒了,你要不要去幫看看他?”

  趙瑤回頭看了他一眼,抿著唇沒有答話。

  沈宵循循善誘,“陛下年紀大了,不比你我年輕,此次情緒波動太大,萬一有個什么閃失那可如何是好?如今內患未除,太子殿下根基不穩,你父皇萬萬不可在此時有什么閃失。”

  趙瑤又看了他一眼,贊同點頭,“你說得有道理,那我便去幫他看看吧!主要是他小老婆太多,萬一他的遺產落不到我哥頭上,那豈不虧大發了?”

  沈宵嘴角抽抽,佯裝贊同道:“是是是,瑤瑤醫術舉世無雙,去了定能把陛下治得活蹦亂跳。”

  趙瑤無語極了,“能不要昧著良心說話嗎?”

  周帝此次的病來勢洶洶,趙瑤用盡各種方法他都沒有轉醒跡象,他的身子仿佛突然之間進入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趙瑤面色越來越凝重,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究竟是個什么感受?但她知道她一點也不想他死!

  趙瑤面色冷凝,嚴肅的對沈宵道:“幫我把金針取來,我要為他全身針灸。”

  沈宵的臉色也是無比凝重,他雖然擔心皇帝,但更擔心趙瑤的雙身子,“全身針灸需耗費大量心神,你的身子能撐得住嗎?”

  “我可以,快去。”

  趙瑤為周帝施完針時已至傍晚,她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和發酸的手腕,疲憊的對著沈宵道:“他的身子不便挪動,命人去將山下魏家的莊子清理出來吧,我們要在那里修整幾日。”

  此次故地重游,她想順路回去看看,看看她從小生活的地方是否還是原來的模樣?看看她和阿娘曾經種下的一草一木是否都還在?

  沈宵心疼的幫她按摩著手腕,“放心,我早已安排好了,咱們這便過去休息。”

  他更想去趙瑤從小長大的地方看看,她的過去他不曾參與到,便越發的想知道她從前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模樣?

  于是在趙瑤替周帝施針時便派了人去將那莊子清場。

  由于趙瑤和周帝相處模式尷尬,他們一路上便分乘兩輛馬車而來。周帝和禁軍統領一輛,沈霄和趙瑤一輛。

  小兩口坐進馬車之后,沈宵才低聲問趙瑤:“陛下的身子……到底怎么樣了?”

  周帝這次來定州帶的都是忠心耿耿的心腹,此時將昏迷的周帝交給禁軍統領沈宵倒也放心。

  趙瑤的神色頗為復雜,“他此次…是因傷心過度而導致舊疾復發!我猜想他平日定然十分操勞國事,身子虧空良多,而且他被那蠱毒荼害多年,底子早已被陶空。近日來又接二連三遭遇致命打擊,讓他心神俱損,提著的那一口氣在見到阿娘的墳墓后徹底散了,這才昏迷不醒。如今他的那口氣泄了,我怕他的身子撐不了多久便……”她越說越難過,越說越鼻酸。

  沈宵聞言大驚失色,但他很快調整好情緒,擁著趙瑤低聲勸慰道:“瑤瑤,陛下和岳母之間的事實屬造化弄人,上一輩人的恩怨咱們作為晚輩實在無權去評判對與錯。答應我,不要再對陛下耿耿于懷了好嗎?他始終是你的生父,他這一生其實也很苦,如今身子到了這般地步,你便給他一些甜意吧!切莫因為子欲養而親不待后悔終身。”

  趙瑤聞言醍醐灌頂,眼淚瞬間蔓延,她抬起頭傷感的看著沈宵,哽咽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你真是我的良師益友!其實今日看到他那么悲痛欲絕,我心中便已經釋懷了。他確實也是可憐人,可恨的人是元貴妃才對!唉,我實在不應該再在他的傷口上撒鹽,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開導我,我今后會與他好好相處的。”

  沈宵見她表情真摯,很明顯是真的釋然了,不禁大松口氣,看著她開懷的笑了。

  趙瑤看著他快咧到耳根的嘴角,皺眉嫌棄道:“你笑得跟地主家的傻兒子似的。”

  沈宵無賴的把臉湊過去,“我是地主家的傻兒子,那你不是地主家的傻兒媳?”

  趙瑤推開他想作亂的唇,破涕為笑,“不,我要做地主婆。”

  兩人這一玩笑使得凝重的氣氛輕快了些,馬車突然一抖,車簾被抖開了些,趙瑤瞥見車窗外的景致,發現他們已行至魏家莊門口。

  魏家這處莊園規模不小,占據了小半座山,山下有農田,山腰有茶園,山頂則是果園。

  莊園入口處有一棵歪脖子樹,趙瑤看著那樹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犯的傻,噗呲一聲樂了。她指著那歪脖子樹對沈宵道:“你看見那棵樹了嗎?就是那棵有個很大樹洞的歪脖子樹,那個樹洞可知道我不少的秘密呢!”

  她推開車窗看著那棵樹頗有些懷念的道:“我小時候呀,心中有了不愿意讓阿娘知道的委屈時便會對著那樹洞傾述心事。但奇怪的是我每次對樹說完心事,阿娘都會在第二日明里暗里開導我。我當時還以為是這樹成精了,把我的心事轉述給了阿娘,但我每次問阿娘她都不承認。后來我才發現是我自己情緒表現得太過明顯,阿娘一眼便看了出來,她會提前爬到樹上去藏好,然后偷聽我的心事。她可真是太八卦了,一點也不給我留隱私。”

  趙瑤說著說著情緒低落下來,“可惜阿娘已經不在人世了……”

  沈宵生怕她又哭個不停,忙岔開話題,“不必不開心,今后我做你的樹洞,你有不開心的事就對我這個樹洞講吧,我保證一動不動。”

  趙瑤被他逗樂,撲過去摟住他的脖子笑道:“好,那你今后也把我當你的樹洞吧!咱們互相傾訴,做彼此最信任的人。”

  沈宵在她唇上親了一口,笑意瀲滟,“好。”

  魏家這處莊子占地雖大,但田地都是佃出去的,因此供人居住的宅院并不多,房舍甚至有些破舊。

  趙瑤和夏云桑從前住的是這里最好的一處院子,院子從前被夏云桑打理得花團錦簇,猶如世外桃源。至今那院子都維持著原狀,只是那院子已成了如今主家的居所。

  為何是如今的主家?自然是這莊子已經易主。

  原來魏榮自上次被‘請’到鎮南王府之后,一回去就被嚇破了膽,連夜變賣了所有的產業,拖家帶口離開了這個嶺南‘是非之地’。

  而這處莊子如今的主人居然是趙瑤曾經想嫁的那小伙子!因為魏榮著急變賣,父子倆掏出所有積蓄,以‘白菜價’將這莊子買了下來。

  父子倆都是踏踏實實的勤勞人,從前矜矜業業幫著別人做管事學到了不少東西,眼光自是較普通村民更毒辣。因此他們及時抓住了這個撿漏的機會,一躍翻身成為附近小有名氣的地主之家。

  趙瑤驚訝之余有些得意,看來她的眼光很不錯嘛,當初看中的還是個潛力股。

  沈宵以高價將這莊子租了下來,如今里面沒有旁人,只有他們一行人。

  趙瑤推開她從前住的房間,里面的陳設已經變了模樣,現在住著的是主家的小女兒。她看著熟悉卻又陌生的地方,真真切切生出了物是人非的感覺。

  趙瑤看了一會兒變不愿意再看了,有什么好看的呢?這個地方她所珍重的一切都已經不在了,再看也只是陡增傷感罷了!

  她現在已經有了新的家人,如今回來走這一遭就權當是在和過去告別吧!

  從今以后有沈宵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周帝第二日一早才悠悠轉醒,他看著陌生的地方有些懵。

  守在床邊的禁軍統領見他醒了忙激動的上前伺候,“陛下,您終于醒了。”

  周帝看了他一眼,沙啞著聲音問:“這是何處?”

  “這是皇后娘娘曾經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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